药庐里,孟传扑哧笑出声,孟由看向他,更加不解。
孟传摇摇头,叹口气,对弟弟的迟钝也百思不得其解:“你看不出来么?你家夫子关心孟孟情况,所以借送药之机,来看一看。”
“每日来一次也就够了,何必每次都来?”
“来几次,不正说明关心程度的深浅吗?”孟传继续苦口婆心地开导,却发现他有些着恼地看着自己,孟传猛然受惊:“怎么了?”
“传哥,你与父亲闹矛盾了?”
那日在屋内,父亲写好方子递过来,他理所当然以为是递给传哥——不管是作为大哥还是门主继承人,这事都应该由传哥主理,他从旁协助,哪知父亲却直接递到他的面前。
孟传眼中笑意凝滞,脸古怪地抽动几下,强颜欢笑地道了声:“没什么,有些意见不合罢了。”
声音也是刻意装出的平静。
孟由没有多说,倒掉罐中的药渣,清水洗罐,开始煎下一副药。他只是想当然以为,这是暂时的,虽然传哥从未与父亲有过意见不合。
“由弟,你也要抓紧了,我们上云,一定要变得更强!”盯着炉子里悠悠燃烧的灵石,孟传幽幽道。
孟由听出了他的决心,听出了他的豪情万丈,心头与肩头,好像被人扔下一座穿云岭。
孟歌夜夜哀嚎,传出的声音惊飞一批批安眠的鸟儿,到第三晚,暮色四合时,便不再见倦鸟回巢的场景。
第四日,学院照常上课,只是不管年轻的夫子还是学生,都有些心不在焉。
两侧窗户敞亮,堂上空气依旧惫懒乏味。
没有任何征兆,半山腰忽然腾起一只金鸟,对着西斜的太阳引颈高吭,清脆深远,要将整个世界叫醒似的。金鸟环视一圈,从容振翅越过山顶,径直向太阳飞去。
这一刻,没有沉得住气的学生,只有抢得先机的学生,和犹疑后落在众人之后的学生,有直接从窗户里伸出半截身子望向天空的,有直接跑出教堂看向天空的,甚至还有干脆跳上屋顶想要离天空更近的。
金鸟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目力所能承受的极限。
一群人眼泪汪汪,还是忍不住七嘴八舌。
“这金鸟莫非是从山腰升起?”
“我看见了,就是从山光别苑升起!”
“孟歌,破境了?”
“这是什么境界?竟会天生异象?”
“不是结丹境?”
“若只是结丹境,怎么有如此异象?”
“这算什么!当年不识夫子结丹时,冰霜雨露同降,整整三日才散!”
“那……孟歌,岂不是与不识夫子一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