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沸的人群顿时噤若寒蝉,多是羡慕,有一些嫉妒,还有少数不甘,也有人五味杂陈,比如盛轻旸。
叶远阳看着群山后的太阳,脑子里一遍遍回放金鸟向日的壮丽,他刚松松肩膀,一口气还未舒完,忽然想起,这不过是第一步。
叶远星在落英岛,看着金鸟高啼,义无反顾地向太阳飞去,他弯起桃花眼,嘴角染上一丝若有似无的春色。
“哼!让女子进学院,是嫌叶氏祠堂烧得还不够彻底吗?”
白亳岛岛主尺叔公,也是当日救孟歌的五位长老中的一员,冷哼一声,厌恶地盯着逐日的金鸟,眼里尽是麻烦与不悦:“常修与寒泽也不知在做什么?两个多月了,连孟歌是个姑娘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尺师公尖锐的眼神射向他,叶远星觉得如芒在背,毫不犹豫先把父亲出卖了:“门主再三嘱咐,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
“别以为把门主搬出来,就压得住我这把老骨头!等祭完祖,你们个个都得罚!”
“是,谨遵叔公教诲。”
孟家长辈比预定到的晚些,星藏月隐,他们才被接引至山光别院的东厢。
林氏在一刻钟前,因真元透支而晕倒,叶宸给她输了些真元护住心神,喂了颗玄玉丹,也没有醒,而是沉睡过去。
为了救孟歌,她真的毫无保留,将自己榨干了。
五位长老没有多言,以孟焱为首,依次坐下,将孟歌围在中间,五束温度与光彩各有千秋的光缓缓进入她体内,像温柔的手,稳稳托起不断下沉的识海。
就像从悬崖跌落云彩,本觉得必死无疑,甚至想好即使撒泼打诨,也要赖着不走,谁知,悬崖下却是软绵厚实的云朵,比躺在隆冬里的汤泉还舒服。
她感觉到饥饿,这很神奇,虽然她常说要去上云最好的酒楼望仙居里吃上三天三夜,但其实,她从未尝过饥饿的滋味,旁人赞不绝口的美食,到她嘴里全都一个味。
金丹狼吞虎咽地吞噬精气,她新铸的金丹像饿死鬼再世,孟歌觉得害怕,有点担心它吞完精气,会开始吞自己。
精气数量之多,远超孟歌的想象,即使没日没夜,金丹也吞了两天两夜,她被吓到了,因为现在金丹像是要被撑破的肚皮,油光水亮,好像能看见里面游动的水。
她累了,想睡一觉。
于是,她闭上眼,心里那只。
五日后,孟焱向叶宸及叶氏诸位长老请辞。
那日正午,孟歌在睡梦中跨进忘物境,即使倒数五百年也是修仙界最年轻的坐忘境界者。
十五岁!先后不过十天,连跨两境,孟歌这两个字,必将永久镌刻在传说中,被人反复提起,或艳羡,或倾慕,或嫉妒……
但是,叶氏的三位长老摇头再摇头。
寒常两位夫子叹息再叹息。
孟氏的两位夫子念叨再念叨:
“可惜!可惜!可惜是个姑娘。”
孟传凝视着东厢房,剑眉拢聚,终于下定决心——今生决不让孟歌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