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轻旸忍不住嘀咕:“怎么回事?魏家那拼命三郎小子也在!”他指的是魏广川,在用功一事上,与林嵩高不相上下,都是焚膏继晷的主。通常,除了夫子强制要求出席的活动,他们绝不可能出现在三人以上的人群中。
“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刚走近扬鸣铮他们的圈子,孟歌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率先发问,颍川兄、孟朝白、铁侯他们也都在,除了由哥。
扬鸣旌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俩衣服上的破洞,惯常静候时机“放冷箭”的他,今天竟抢在所有人前面:“你俩有什么猫腻?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空气似乎也吃惊得停下来,但只是眨眼的瞬间。
扬鸣铮已经形成条件反射,无需过脑便可为双生弟弟捧场:“就是,大半天了,没有一人见过你俩。”
孟歌变戏法似地拎出一只灰麻色的野兔:“别说了,就为了追这小东西,我俩差点从后山的断崖上掉下去。”本来这野兔是她准备着糊弄由哥的,没想到提前派上用场了。
郭响仪不满地撇嘴:“别骗人了,你孟歌会追一只兔子大半天,还差点掉崖?”
孟歌把兔子扔给他,愤懑地双手叉腰,叹口气:“要不是拜盛兄所赐,这辈子我估计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因为一只兔子差点没命!”
盛轻旸傻笑着挠挠头,强行转移话题:“咱们找个地,烤了这该死的兔子?”
大家都或多或少露出垂涎的眼色,也是,自从来余梁后,十天半月才能见点荤腥,大家都有些欲求不满。
但一想到叶氏严格的门规,心里又开始打起鼓,不知会不会冒犯规矩。
扬鸣铮露出坏笑:“放心吧,叶不识被那只鸟儿搞得焦头烂额,哪里顾得上我们?”
“什么鸟儿?”
一群人簇拥着离开学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梳理出事情的原委。
今日上等班休沐,初等班与中等班原定授课,结果学生们在教室里枯等一两个时辰,叶远阳也没有露面。
好不容易等到叶远星,三言两语打发大家自修。
有休沐的上等班学生看见叶氏兄弟俩对一只鸟儿穷追不舍,大家一传十,十传百,流言层出,最终把大家都聚到学院广场去了,毕竟那里听流言最方便。
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是,那只鸟儿不知从哪里闯进叶远阳的房间,将他最珍视的磁盘打碎,于是盛怒的叶远阳誓要抓住那只鸟儿好好教训一番。
据说这个版本是从学院专管教学进度的执事那里传出,流传虽广,大家却都是一笑带过,毕竟那可是叶远阳,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孩子气的举动。
孟歌与盛轻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目光灼灼地望向藏在树叶后的小白。
感受到兴师问罪的眼神,鸟儿欲盖弥彰地偏过头去。
大家又抓了好几只野鸡野兔,吃干抹净,依旧意犹未尽,直到暮色四合,才恋恋不舍地作别。
孟歌担心叶远阳在山光别苑埋伏她,临走前特地嘱咐小白,让它去别的岛上躲几日,也不知那鸟儿是否听懂,总之她身后的尾巴总算断了。
“果然也只有叶远阳,才能吸引你们!”走着走着,孟歌落在最后,她双手交叉在脑后,看着默默走在前面的孟朝白、铁侯、扬君、白面、颍川兄,忽然想起,撇开孟朝白与颍川兄,铁侯扬君与白面,这三位孟氏子弟中的用功家。
不愧跟她吵了十几年,孟朝白眼皮一翻,立马明白她的意思。
其余几位脸色难看地互相瞟瞟。
这就相当于向她宣告事有蹊跷了,可是大家都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肤色跟新鲜的精磨白面粉有得一拼的白面好心看不过去,悄声告诉她:“由兄最近心情慢慢好转,精神也恢复些,谁知中午些收到夫人一封信,读过后面色就变了,眉头紧锁乌云密布的,比前段时间还可怕,整个院子跟掉进冰窟似的,大家都待不下去,恰好听见不识夫子的事,就一个接一个地溜出来了。”
“娘亲怎么会写信来?”孟歌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