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你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再颜卿头顶旋着,可是眼皮好重,颜卿努力想看清声音的来源,可是怎么都没办法睁开双眼。
她听见添喜叫她活下去,看见多笑身上绽放烂漫的血色。脑子疼,好疼……晕晕乎乎的。
“九儿,你快点醒过来呀,你要是出什么事了,爹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你别睡了快醒醒。”
哥哥!是哥哥的声音!
颜卿想着,莫不是真到霖狱黄泉,所以才听到了哥哥的声音
颜卿奋力地睁开眼睛,终于有了一丝丝光亮。
床幔是梅花纹路的,那是母亲最喜欢的花,
枕套是添喜刚学做针线女工时的第一个成品,
床头挂了一个平安符,这是祖母给全家人都求的,她不愿意带在身上,就只挂在床头辟邪。
这地府怎么那么眼熟啊,竟和她十三岁时的闺房那么那么像。
颜卿淡淡略过这一切景物,看到刚办过及笄礼,还插着自己送的簪子的多笑,正边哭边笑地拉着她的手,:
“姑娘,你可把多笑吓死了,这一晚上高烧不湍,你要再不醒过来,多笑可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多笑……”
颜卿一下拥住多笑,害怕再一眨眼这样有活力的多笑又要消失不见了,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多笑……”
她拼命地道歉,是她太过看白念念的残忍,如果早有防备,多笑和添喜也不会一个被活活打死,一个被火烧死,都是她的错。
“姑娘,你什么呐,多笑好好的又没怎么样,倒是姑娘你,怎么才去二房半,就掉池子里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多笑任由她拥着,只是觉得主子被吓得很了才哭成这样。
掉池子里?二房?颜卿好像一下回忆起了什么。
在她十三岁这一年初夏,有一次因为哥哥出府不带自己,她闲着无聊便去二房找那个妹妹颜霏玩,颜霏去池子里看荷花。
颜卿在荷花池里有好几尾游鱼煞是可爱,她便使唤跟在身边的添喜去拿鱼食,添喜刚走没多久,她想凑近一点去看鱼,
可是突然感觉裙衣后摆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她身子一下不稳,池边的泥又滑,就一下栽了下去。
颜枫很快就回府了,荷花池不深,早有会水性的妈妈和女使把颜卿救了上来,
颜枫赶到时就看着捧在手心的妹妹一身淤泥地被添喜护在怀里,
刚被救上来的颜卿似乎哪里磕到了流了血,面上看不出哪里有伤,只是那脸却苍白的可怕,连那樱桃红的嘴此时也没有了血色。
颜卿记得那时候她发了一整夜的高烧,父亲去御医院求了太医过来,太医看了只受了惊吓,失血过多,需好好静养,开了退烧的药方和止血的药膏便走了。
颜卿母亲黎子鸳黎氏一晚上都守在女儿床前,亲自给她喂药,为她清理腿上被池子下乱石划破的伤口,直到东都露出了鱼肚白,才在一众饶劝下去休息了。
只是颜卿从便不肯喝苦药,特别怕疼。
前世她背着母亲和添喜多笑两个丫头偷偷倒掉了好多次的药,腿上的抹药也不肯好好擦,
所以后来身体一直不好,本身在池子中就受凉了,一直没有好好养着不当一回事,
也致使她前世嫁给陆离后一直无所出,陆离对她腿上浅浅的疤痕也颇有微词。
现在颜卿看着自己如葱的手上,因为练琴和针织留下的薄薄茧子,这分明就是重生回了她的十三岁!
重新活到那最美好的没有任何痛苦的时候!
既然老爷看不得她亡,那她这一世,定要好好活,要好好保护身边的人,要让前世所有的伤害都付出代价!
在那之前,先让她好好感受一下现下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