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号在黎明前的风雪中悄无声息地靠近孤独岛前宽阔水域。所有人下船后,悠格本想藏起船,却发现周围都是坚硬岩石,没有可以藏船的高大芦苇和青蒿,只得下令凿沉。
釜底抽薪,他们没有任何退路,只能赌瑀泰不是骗子。
悠格趴在布满冰冷苔藓的褐色岩石后面,看着近在咫尺的峭壁上的石屋,那些石屋又高又陡峭,虽有拱形窗户却高达十丈以上,他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视线所及没有可以上岛的路。
昏睡中的阿黛被抬下船放在岩石凹陷避风处。瑀泰细心地给他掖好破旧线毯,幸好有这条线毯,使阿黛在昏睡中没有“死过去”。
瑀泰揪过度白让他蹲下,再把阿黛冰冷的双手塞进他怀里暖着。寒冷的刺激使度白轻微地嗤了一声,再不敢多说半个字。尽管身受重伤,但是恩赐还是主动就地坐下,将阿黛的僵硬双腿抱在怀中轻轻揉搓。“我是阿黛的好朋友。”他咕哝道。
“我需要两个人把我送上岩石。”瑀泰满意地看着阿黛虽然手脚被扭曲,毕竟有天然暖和炉灶暖和他的身体,一时半会估计不会“死过去”,他仰望着光滑而冰冷的峭壁,对悠格说,“在我回来之前,如果阿黛被你们丢下,我发誓,这里就是你们最后看见的地方。”
“我!”度白举手,又立马放下,紧紧抱着阿黛的双手揉搓,“我会守着阿黛。”
“我会守在这里。”杜士卡坚定地说。
“我亲自陪你上去。”悠格冷冷地说,“如果你只是想一个人逃跑或出卖我们,我也保证我是你最后看见的那个人。”
扈大巫蹲在光秃秃的岩石上,怔怔看着飘逸着雪花的灰色天空,寒冷饥饿袭来,他悠悠叹气。
杜士卡撑着峭壁蹲下,两个小武卫站到他肩膀上,众人齐心协力以人梯将瑀泰、臭鼬和悠格送上岩石。
三人躲在阴影里如岩羊般跳来跳去。天空下有几道黑影掠过,饥饿的野猫在远处岩缝中凄厉啼叫。
“现在应该没有守卫。”瑀泰小声说。
“应该?”悠格咧牙,在闪电港滩涂地多处受箭伤和刀伤,伤口受冻,疼。
“我又没有来过这里,哪里知道。”瑀泰蛮不在乎地说。
“你没来过就带我们来?”悠格气得再次咧牙,但转念间事已至此还是隐忍不发,“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天亮后君上被人发现就完了”
“我才不在乎你们那个白痴君上,”瑀泰轻哼,眼看悠格要发怒,又懒洋洋地补充道:“阿黛还要昏睡三天,我得为他找个地方睡觉。”
悠格呼出一口气,气雾在眼前凝成霜。
“是啊,阿黛身子骨弱,肯定会熬不过去。”臭鼬想起度白的话依样说出。作为男人和武卫,他知道顺风转向,“东阿里的瑀泰,我们还是赶快找路吧啊?阿黛身体弱呢是吧?”
瑀泰猫腰伏低,爬上一座石山,带着两人在岩石间兜来转去,慢慢接近一座阴影里的石拱桥,却又拿不定主意怎么办,自言自语,“嫦姐姐没说她住在哪里……”
三人在石拱桥下瑟瑟缩缩。维昌120eih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