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汗巾之上。
崔翠儿惨白着一张脸,“这帕子,定不是我家燕儿的,她最近在家中潜心学习刺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哪弄这样的一方帕子?”
宋莺向狐疑地看了看她,宋燕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她虽然不怎么知道前院的消息,但是宋燕从来就是一个活泛的性子,又喜爱攀比。当初太后提倡节俭的时候,她尚且闲不住去时不时去外面搜罗名贵首饰珠宝,何况是今日?
而且,这帕子不一定是外来人的,府内的小厮,来往的宾客,都有可能。
“宋小姐最近可与什么人走得亲近?”宋莺问道。
忍冬只摇摇头,“倒是没有,小姐没事就在房中绣花。”
“绣花?”真的是在绣花?
“嗯,是的,这些都是小姐这段时间绣的东西,”忍冬带宋莺进房间,拿了一堆刺绣过来,红绿青蓝一大堆,看着绣工蹩脚,却还是在认认真真地绣,“小姐前些日子去胭脂铺子里找一款叫做桃花面的胭脂,铺子里胭脂只剩一盒,小姐和另外一位姑娘争着要,然后小姐把对方给打了,叫人直接找上了门来。于是老爷罚了小姐的禁足。”
宋莺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也说得通。于是就看起宋燕的绣样来。
不过一会,赵琮找过来,问她接下来怎么办。
宋莺看着他,想是方才出去与外头的人纠缠得累了,一时间差点想笑,她拿起笔,刚要写什么,只见赵琮的衣裳下摆处沾了不少青苔。
“你这些哪儿来的?”
赵琮看了,微微蹙眉,“没事,想来是方才在在院子里沾上的。”
对了,青苔。
她突然灵光一闪,然后疾步出去,将旁边女眷都清退了。然后举起写好的一张白纸走到何晏面前,“何公子,请你把下摆撩起来我看看可否?”
一看到这个,何晏的脸色马上变得青白一片,“你,你做什么?”
宋莺又接着写了一句,“不用怕,大家都是男人。”
赵琮在旁边吸了一口冷气。
真是,好大的胆子。
何晏迟迟没有动作,宋世杰倒是开口了,“建安,此关办案,无伤风雅。”
“表舅,他,这个小白脸分别是在戏弄我!”
宋莺:“我没有戏弄你。”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我撩下摆,脱裤子?”
“我没有要你脱裤子。”宋莺埋头苦写,“只是我想,宋燕小姐前两日独自在房中的时间颇久,今日里搜出了男人的汗巾,这说出去对宋小姐的名声极不好。”
“所以我们定当证明小姐的清白。府内的小厮们一般用上不了台面的粗布,所以不大可能是他们的。宋府日夜有人守着门,府外要是有人进去了,怕也只能是翻墙。而正好,这些日子下雨。宋府里头我方才看过,只有这宋二小姐的院子里有假山流水依墙而立,并还有几棵小树。这连日的雨水催生了那墙上的绿藓。若是贼人从墙上进来,八成会在裤腿内侧留下苔藓,所以便需要各位关联人撩开下摆看看。”
“那,那也不只我用得起白绫巾子,赵公子,你,还有宋大人,你们都用得起啊。”
“混账,你——!”宋世杰听他这么说,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你是说我将我的私人之物留在了我女儿房中?!”
“那,那谁知道呢?”
辛怀远见此也是觉得那何晏荒谬得很,“你先别说这有的没的,来人,把他衣摆掀起来!”
“喂,你们干嘛?干嘛?光天化日……”
“大人,果然有苔藓!”衙役道。
“畜生!”宋世杰浑身颤抖,一巴掌把对方扇到了地上,眼眶通红,长剑直指对方,“我本是要许了莺儿给你,你居然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辛怀远将宋世杰拦住,却也与宋世杰同仇敌忾,“说,你是怎么害了宋燕的?”
“大人,大人,”何晏慌了,拼命去拽辛怀远的衣角,“我没有,我没有杀她。我的确与她有私情,但是我没有杀她呀大人。”
“不是你?”辛怀远道。
“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