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白鹭连声惊呼,惶然后退。手背上赫然添了三道爪痕,道道见血。
谢摇光挑挑眉,抬手撸了撸猫,安抚住它,才没什么诚意地开口道:“抱歉,它性子野,不喜欢被生人碰触。”
“这猫养不得!如此野性难驯,今后若是抓伤了姑娘,该怎生是好?”
白鹭心中大恨,立刻劝道:“不如打杀了,我替姑娘再寻只好的来。”
“不。”谢摇光一口拒绝,“它乖得很,才不会抓我。走吧,去见母亲。”
鱼干在她怀里懒洋洋地摇了摇尾巴,似在附和般地软软“喵”了一声。
白鹭听她这样说,也只得咬牙咽下这口气。
心中暗道,这二姑娘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真是活该被填进东宫那个晦气的地方。
谢摇光一边走,一边沿路打量着国公府里情形。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古时候的高门大户,颇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行过的回廊外处处可见异草奇花、假山堆石。远处则错落有致地分散着庭院轩馆,大气之中亦不失雅致。
白鹭引着她,穿花拂径地走了足有一刻多钟,才来至一处雕梁画栋的正房大院。
院中早有小丫头迎在廊下等候,待看见谢摇光,先上来笑着问了好,又去往正院里通报:“夫人,二姑娘到了!”
白鹭替谢摇光掀起门帘,谢摇光一步跨入,又转过了门口的琉璃屏风,便看见内室之中,正坐着个华冠丽服的妇人,面似芙蓉,目似含波,仪容颇为不俗。
因保养得得宜,看着倒像是二十如许的年纪。
谢摇光心知,这应该就是原身的亲娘,显国公夫人吴氏了。
她对这个便宜娘并没有什么好感,不过本着初来乍到、能不交恶就尽量避免交恶的原则,仍旧先一步笑着弯了弯腰:“给母亲请安。”
吴氏赶忙站起来,一把将她揽住,未语先落了几点泪:“我的摇光!这些年你受苦了!”
谢摇光完全没有这种说流泪就流泪的演技,只能作激动状,靠在吴氏怀里掩面啜泣:“母亲切勿自责!这些年里,女儿不仅不曾侍奉双亲,还连累父母为我忧心,实为不孝。幸而如今苍天见怜,让女儿醒转,今后,咱们一家也可团圆了。”
母女两个都看似情真意切地互诉了一番衷肠,才有丫鬟和仆妇们上来劝慰。又送上温水来,给哭过一场的吴夫人和谢摇光净面、整理仪容。
吴夫人拉着谢摇光在软榻上坐下,转头去问白鹭:“去看看,姑娘们来了么?”
又回身对谢摇光道:“你父亲和大哥身上都有差事,现下还没回府。你弟弟玉衡在国子监念书呢,要等到旬日才能返家。如今你先见见自家姐妹,晚上家宴的时候,再带你认一认府里其他人。”
谢摇光点点头:“都听母亲安排。”
白鹭出去问了一趟,回来道:“三姑娘、四姑娘和五姑娘都已到了。大姑娘身上不舒服要休息,就不来了,晚宴也不去,说改日再见。”
吴夫人轻轻哼了一声:“那便罢了,我也管不了她。”
她拍了拍谢摇光的手,叮嘱:“你大姐姐是前头夫人留下的女儿,向来与我不对付,你以后也不必理她。”
谢摇光眨眨眼,还未说话,外面忽然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身鲜妍锦衣,面容明艳,气势凌人。
她看见谢摇光,劈头便向吴夫人道:“娘,你好糊涂!怎将这个灾星接回来了?!”
“住口!”吴夫人立刻斥了她一句,“娇娇,不许胡闹,这是你二姐姐!”
来人正是吴夫人的次女谢玑。谢摇光听她毫不顾忌地唤自己灾星,对这个妹妹也没了好感,当即挑眉:“母亲,咱们府里,竟有这样没教养的姑娘?莫非是哪位庶出的妹妹?”
谢玑被她气了个倒仰:“你一个庄子上长大的傻子村姑,说谁没教养呢?!”
谢摇光笑笑:“谁应声就是谁咯。”
“好了!”吴夫人赶忙一手拽住一个,止住两人的言语交锋,“都是自家姐妹,这样吵起来像什么样子。”
又特意点了一句谢摇光:“摇光,娇娇是你亲妹妹,她还小呢,性子直,不懂事。你是姐姐,别和她计较。”
谢摇光眸光微微一闪,闻言不再开口。谢玑便得意地抬起下颔,拉着吴夫人的袖子撒娇:“就知道娘疼我。”
她又瞥了一眼谢摇光,不依不饶地道:“我告诉你,你就算不傻了,也是个妨克六亲的晦气命格。我是为了爹娘着想,才不想让你回府的。你若有半分孝顺之心,最好也自请离府,还像从前那样养在外头。”
谢摇光不为所动,平静道:“我听母亲的安排。”
谢玑气结:“你!”
她心中恼恨,暗自咬牙想,也不知这其中究竟是出了什么差错——
明明在她看过的那本书里,谢摇光从头至尾就是个透明角色,从来没被接回过显国公府!在恢复神智之后很快就被远嫁了。
这样的变故令她心里直打鼓,生怕自己知晓的其他剧情也出现偏差。
若是失去了先知先觉的优势,她想成功嫁给现在的太子、今后的元昭帝,就更加难上加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