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江生明白了:“其实我无所谓他是不是真正的夜莺,他是的话,早晚弄死咱们,他不是的话,咱们也时刻顶这顶夜莺的帽子,所以最好赶紧抓出只夜莺出去应付掉日本人再说。”
韩畏:“对啊,但是如果他真是,那就太好了,毕竟夜莺太危险了,必须挖出来。就算他不是,他这个人表现得太光明正大了,哪怕徐国器是来要他命的,他也没有记恨,反倒处处维护,说不定就一时不忍私放徐国器了,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也有,咱们必须抓住任何一丝机会来保证咱们自己的安全。”
高江生垂头丧气地说道:“不过我真不相信,明天警察总监部能出外勤的人全部出动,还有宪兵队的服部协助,我还真不信邢厚土敢来抢人,燕景宗敢私自放人。”
韩畏:“你别忘记了,燕景宗递上来的计划表是人员分散,让出一定的空间和机会给邢厚土,如果真的是小两百兄弟加一个小队的宪兵,邢厚土有通天的胆子也不敢来送死,不过这样就未必了,以邢厚土的脾性,一定敢。而燕景宗提出的这个计划好像是在给邢厚土下套,但如果他自己就是夜莺的话,这就是和邢厚土在串谋,是在给咱们下套。所以一切都有可能。”
高江生狞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是燕景宗绝对没有想到黄雀背后还站了一只老枭,而且老枭的头顶上还有只大雕在盘旋着俯视全盘。”
韩畏却是没半分高兴,摁揉着太阳穴喃喃说道:“蝉当然是徐国器,但是黄雀和老枭是谁,还有大雕是谁,就难说了。”
高江生疑道:“大雕不就是饭岛队长吗?难道这种事情他会漠不关心?”
韩畏:“饭岛当然关心,但是棋局已成,剩下的落子只是顺势而为,他不需要亲自盯着,交给服部这个在行动力上更强悍的野战派就行了,况且驻刘家庙联队哗变一案比福山案还重,那才是要他命的事情,他哪儿有时间把精力天天盯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上?哗变案和福山案不解决,别什么夜莺了,他还是不是宪兵都是两说的事。”
高江生:“那大哥指的大雕是谁?”
韩畏痛快地说道:“尚稚啊。他比燕景宗还像夜莺,就算不是,他被当夜莺,这个结果也对咱们是个好事,尤其是我更厌恶这个桀骜不驯的神经病,相比起燕景宗至少在面子上还保持着恭顺、还算是尊重着上下级关系,我更希望这个小流氓当夜莺。”
高江生惊叫:“尚稚不可能是夜莺啊!从来都不在嫌疑人的名单上啊?”
韩畏冷冷一笑:“把其他的不可能排除掉了,剩下的那个不可能再不可能,也是唯一的可能。”
高江生满脸迷糊:“大哥……我这脑袋是真跟不上你了,我完全转不过弯来了……”
韩畏:“不用多费神了,一切看明天吧,过了明天,怎么也会出一个结果了。”
高江生:“那……如果明天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呢?”
“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韩畏的三角眼中射出两点寒晶:“哼哼,可能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吗……”
天色将明,除了行动、机动、情报三大处外,警察总监部的操场上聚集了两百多个能出不能出外勤的特务,甚至里面有一部分机要处和总务处的基数按文员都临时往手里塞了手枪就往外拉去了凑人数,甚至连电讯收发室技术主任李德政这个纯粹的电讯专家也被拉了壮丁。
这么个拉法让林力田和陈锦隆看得直是心疼,百般拜托燕景宗万一真发生了什么事情,千万要保护好这些文员,毕竟这些技术文员可不是不值钱的黑帮混混和罪犯出身的外勤特务。
燕景宗说尽了好话,请两人放心,无奈之下当众对机要处和总务处的文员讲话,命令这些文员如若发生险情,完全不需要参与到交火,保护好自身安全便算是完成任务了。
韩、殷、苦米地等警察总监部三大巨头并不参与游街及执行死刑的过程,名曰几名处长全部出去执行这个任务了,殷石愚是文职,苦米地大造是顾问,都不方便,总监部内必须得留人值守,所以就只能是韩畏留下了,其实都各自打着同一个算盘。
三巨头的心思另两个人都和韩畏一样,虽然没有韩畏那么疑心燕景宗,但是也希望尽快挖出夜莺交差,甚至还巴不得燕景宗在过程中出现什么状况才好,但前提是千万不能让徐国器逃出生天,毕竟那是往宪兵队和警察总监部脸上的重重一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