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离眉眼弯弯，大方笑了笑：“兄台莫急，是你家公子让我来的。喏，这是信物。”她将攥紧的右手打开，露出里面一块朴实莹润的古玉来。

墨林没认出她是前几日砸破房顶的姑娘，只对她拿出公子的信物一事略感诧异。但他没有多言，收起佩剑，拿起古玉，进屋去了。

童小离在外没等多久，就见屋门再次打开，墨林出现在门口。

“公子正在沐浴，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童小离一脸得意洋洋的，冲墨林眉毛一挑，一副‘你看我说得没错吧’的表情。可墨林没有给予她丝毫回应，又闭下眼睛，抱着佩剑一动不动了。

她顿觉无趣，瘪瘪嘴，站在门边等了起来。

为了打发时间，她随意抓起一缕掉落在脸颊边的头发慢慢绕着左手的食指缠了起来。缠上几圈，复又解开，再继续缠……周而复始了好几次，她渐渐地有些不耐烦起来。

“你家公子怎的洗个澡比我这个姑娘还要久？”

墨林半睁开眼睛，不咸不淡地回她：“公子说了，你若是等不了了，可随时离开。”

末了，打量了她一会儿，又加了句：“再说了，你这人虽是个姑娘，但洗澡时间怕是比男人还快。”

这头一句话童小离听了后，虽不耐烦也只好打算老老实实等着了。可这随之而来的第二句话，就让她险些一脚朝墨林踹过去，这厮的意思是我比男人还男人？

她一脸不爽地正欲张口反击，屋内就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进来吧。”

于是她只好作罢，握紧拳头，气冲冲地同墨林擦身而过，好女不跟男斗，这笔账，老子记住了。

屋内——

一道白色身影斜倚在窗边，手中折扇不紧不慢地敲击着窗沿。

童小离进屋后，先是大大咧咧地在矮凳上坐下，眼睛在桌面上转了一圈后，伸手拿过一旁的茶杯，就着里面剩下的茶水喝了下去。

半杯茶水下肚，她的心情才又恢复了些往日的欢快。她微微眯起眼睛，心情颇好地向窗边那人看去，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敲击窗沿的动作，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神色颇冷。

童小离被看得莫名其妙，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然后一脸不解地看向对方：“看我干什么？”

白栩使劲捏了捏指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强迫自己将目光从茶杯上移开。

“倒是没想到你今晚就找来了，这么怕死？”

童小离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老脸一红，又解释道：“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发现是我，但难免夜长梦多，既然你能帮我，现在就出手再好不过了。”

“我可以帮你，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随我查探皇城。”

“皇城？”童小离有些惊异。

那白色人影转身背对着她，略带湿气的黑发在身后披散蜿蜒成一幅错落有致的水墨画。

“对，有些事情需要查清楚。”

今晚的月华神圣皎洁，大地被笼罩在一层光雾里，朦胧中隐泛着一丝苍白。世间的一切都在这莹亮有如实质的月华下纤毫毕现，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