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莫非的评品味和档次，陶米就知道今天晚上的这顿饭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不过，当莫非带着陶米转转绕绕穿过好几条喧闹的街道，最后把她带到一条深长的巷子之后，陶米瞬间有一些傻眼。　　　　巷子的尽头开了一家酸菜鱼馆，门口的装扮看起来很简单，招牌甚至都有一些破旧了，但是站在门口看进去，里面的人倒还是挺多的。　　　　就在陶米站在门口观察莫非，想确定莫非说的餐厅是不是就是这家的时候，莫非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走了进去。　　　　跨进门的莫非还不忘回头看了陶米一眼，然后冲店里扬了扬下巴说：“进来呀。”　　　　陶米半信半疑地跟着莫非走进了店里。　　　　陶米跟莫非在一起那么久，只跟他下过一次馆子，那一次还是莫非为了躲胡来和陆修的时候才带自己去街边的小餐馆打了一下酱油。　　　　可是这一次，莫非竟然主动带自己来这种看起来卫生环境并不怎么好的地方。　　　　首先，餐桌是木质的，虽然看得出来店主时常清理，但还是能在餐桌纹路的缝隙里找到油垢。　　　　其次，店铺里会有狗随意地进来找吃的，并且店主也并没有把它赶出去的打算。　　　　就在陶米觉得莫非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就连坐都不会坐到这种地方的椅子上的时候 ，莫非早就已经找好位置在那里看菜谱了。　　　　既然莫非不矫情，那么陶米更不用说了，她飞速地坐到了莫非的对面。　　　　等了半天，莫非也没有展示绅士风度的打算，始终没有把菜单交到陶米的手上，而是自顾自地点了几个菜。　　　　不过还好，陶米什么都会吃，并且一听莫非点的菜的菜名，就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莫非点完菜之后，老板娘又转向陶米，似乎是想询问一下她想吃些什么。　　　　陶米摆了摆手说：“这些菜够了，先上来吧，不够再加。”　　　　扎着围裙的老板娘笑了一下，随后拿着菜单走了。　　　　老板娘走了之后，餐桌上就只剩下她和莫非两个人了。　　　　因为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莫非始终都把目光挪向窗外，而陶米则是咬着筷子，想着菜到底什么时候会上。　　　　好不容易等到上了菜，陶米就迫不及待地夹起了一片白嫩的鱼肉塞进了嘴里，也不管它是不是烫嘴。　　　　莫非则是慢条斯理多了，先是把鱼片夹到了碗里，把鱼刺挑干净之后再慢条斯理地放入嘴里。　　　　来这种餐馆吃饭的，都会聊些家常，或许是受隔壁桌那些讨论家长里短的三姑六婆所感染，陶米也开始没话找话和莫非聊天。　　　　“你为什么会到这种地方吃饭啊？”　　　　莫非边细嚼慢咽，边说：“为什么我不能到这种地方吃饭？”　　　　陶米学着莫非把鱼肉吹凉：“因为你不是有洁癖吗？觉得这种地方的环境和菜都不卫生呗。”　　　　莫非笑了笑说：“我回到H市的第一天，就是在这家餐馆吃的饭。”　　　　陶米好奇心起问：“你从哪儿回来？”　　　　莫非说：“美国，我在那边上了几年的学。”　　　　陶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你还是个海归呀。”　　　　难怪每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莫非轻叹了一声说：“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陶米笑了笑说：“那你现在的性格跟以前的性格一定差很大。”　　　　莫非抬起眉头问：“为什么这么说？”　　　　陶米哼哼笑了两声：“因为如果以前的你就是这么挑剔吹毛求疵的话，那么一定就不会来这种地方吃饭。可为什么你现在变成了这样的人之后，却还是会来这种吃饭的原因，是因为你打心底里还是很怀念以前的。”　　　　听完陶米说的话，莫非忍不住低头笑笑：“算你分析对了一次。”　　　　陶米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不过”莫非话锋一转，“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回到H市。”　　　　陶米猛地抬起头问：“为什么？”　　　　还不等莫非回答，陶米就抓着自己的喉咙剧烈咳嗽了起来。　　　　莫非皱着眉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脸颊通红，呼吸困难的陶米，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被鱼刺卡住了吗？”　　　　陶米像是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莫非把自己喝过的水递给了陶米，轻轻地说：“先喝杯水吧。”　　　　陶米二话不说抓起水杯就是往自己的喉咙里面灌。　　　　只不过，一杯水下肚，陶米没有转好的迹象，反而却被水给呛了一下，趴在桌子上更加难受了。　　　　莫非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端起一旁的茶水，倒入碗里之后洗了洗手，然后走到了陶米的旁边。　　　　因为陶米的反应过于激烈，以至于在一旁吃饭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只不过陶米现在没有心思在意自己的窘态是否在被人观赏，她现在在意的是莫非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帮自己想办法的打算。　　　　就在陶米觉得自己的喉咙火烧火燎的时候，莫非竟然有闲情逸致开始洗手，陶米也算是服了，如果因为他耽误了自己的救治，她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就在此刻，老板注意到了陶米的情况，赶了过来。　　　　莫非抢先一步走到陶米身边，伸出一只手捏住了陶米粉下颚骨。　　　　在旁人看来，莫非只不过是抓住了陶米的下巴，可只有陶米自己知道，莫非这一捏的力道可不小，自己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张开，合都合不拢。　　　　莫非把陶米的脸朝到了的灯光下，朝着她口腔里看了一会儿之后，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插／入了陶米的口腔。　　　　半分钟之后，陶米喉咙里的鱼骨头被取出来了，而陶米的喉咙也因为承受不住异物的入侵，去到旁边呕吐了起来。　　　　吐了洗漱完之后，陶米有些虚弱地回到了桌子旁，带着十二分怨毒的目光看着莫非：“你的手指都快插到我的十二指肠了。”　　　　莫非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的手指是比较长。”　　　　陶米一脸憋屈。　　　　莫非说：“也只能怪你自己，那么粗的一根鱼刺你都能吞下去？你吃东西的时候都不咀嚼的吗？”　　　　陶米嘀嘀咕咕地说：“那不是......我吃的有一些急了吗？”　　　　莫非无奈地摇了摇头。　　　　陶米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鱼肉，大部分都已经到了莫非的碗里。　　　　陶米觉得有一些泄气。原本是要打算吃莫非一顿的，结果却把中午吃的那份都给吐出来了。　　　　也就是说，她不仅什么都没有挣到，反而还赔进去了。　　　　就在陶米郁闷的时候，莫非把自己的碗推到了陶米面前说：“鱼刺都挑干净了，你放心大胆地吃吧。”　　　　陶米看着满满一碗的鱼肉，开心地举起了筷子，肆无忌惮地吃了起来。　　　　她相信，莫非挑过鱼刺的鱼肉，绝对好吃。　　　　之后，陶米就开始一心一意地吃了起来，至于刚才两个人聊到了什么话题，她也忘记了。　　　　－－－　　　　胡来有一些郁闷，因为自己原本是重案组的，现在莫名其妙干起了扫／黄组的事。　　　　两天下来，认识程菲的人倒是没找到，非法嫖／娼的倒是抓住不少。　　　　每次抓住这帮人的时候，胡来都觉得有一些郁闷。这些个孙子，都不怕得病。　　　　每次端一个淫／窝之后，胡来都会装作凶神恶煞地对其头目盘问一番。　　　　最后，他终于在一家叫温柔乡足浴店的店老板那里套出了一些话。　　　　一开始的时候，那个店老板还不承认，一直到胡来威胁说要把他的店一锅端了的时候，他才吞吞吐吐地说：“照片上的这个女孩子他是见过，只不过他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小菲，其它的就都不太清楚了。”　　　　胡来谅他也不敢说谎，于是又追问：“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店老板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说：“那都是大半个月之前了。你知道，做这行的，都想上岸，但是却没有其它本事。听说是傍上了个有钱人，是做汽运的，公司名字好像是叫万通。”　　　　胡来听他说完之后，挑起一边眉，颇具威胁意味地说：“你最好老实点，我要一字不差的信息。”　　　　体态发福的店老板紧张到脸上的肉都开始抖了，他的语气里带着哀求：“警官，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你说我何必瞒你呢，我可是良好公民。”　　　　胡来听了扯了扯嘴角说：“是不是良好公民，我好好查查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胡来对着站在身后的陆修使了使眼色。陆修心领神会，带着几个便衣直接往温柔乡足浴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