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的家住在H市的汽车站附近，想要到了程菲住的平房，还要穿过一条墙皮已经有些脱落的巷子。　　　　因为涉及案件，所以胡来跟房东打过招呼，让他先不要处理程菲的屋子。　　　　到了之后胡来就去房东那里拿了钥匙，打开了程菲家锈迹斑斑的防盗门。　　　　或许是因为屋子里门窗紧闭太久没有照进过阳光的原因，再加上近段时间正逢雨季，导致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子潮湿的霉味。　　　　莫非在进门之前，原本打算套上鞋套手套的，但是拿出来之后想了想又放回了口袋里。　　　　胡来见莫非纠结，忍不住问：“怎么了？”　　　　莫非看了一眼莫非说：“原本是怕就这样进去会毁坏什么有价值的痕迹，但是后面我想到这个屋子警方已经勘查过了，那就没有必要了。”　　　　胡来心情郁结，感情莫非是觉得警方调查毁坏了里面的痕迹啊。　　　　对于此，胡来一定要为警方的专业程度做辩解：“我们的人可是很小心的，屋子里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就连我们的人来过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莫非可没有心情在这里听胡来废话，直接把门彻底推开，走了进去。　　　　打开灯，屋子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间单身公寓，屋子里除了衣柜、床、桌子就没有其它了。　　　　只不过，这屋子里的环境堪忧，被子是卷成一团放在床上的，床单也皱巴巴的，一看就是起床没有收拾过。　　　　床头放置了一团衣服，分不清是干净的，还是没有穿过的。　　　　桌子上有烧水壶，还有几桶不同口味的方便面，方便面的牌子还有些搞笑———康帅傅。和□□只有一字之差。　　　　旁边放了几本杂志，有故事会、男人装、还有几本日/本的黄/暴漫画。甚至还有几瓶香水，香水是不同牌子的，莫非上前拿起香水瓶看了看，然后又把香水瓶放回了原位。　　　　胡来知道莫非在认真思考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所以他就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不说话。没事干的时候烟瘾又上来了，但是无奈莫非不喜欢人在他面前抽烟，所以胡来也就忍着，不停地打着哈欠。　　　　妈的，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体贴，可竟然确实对莫非这个死家伙。　　　　陶米知道自己跟不上莫非的思路，也看不出什么线索，所以就安安份份地站在一旁，等候莫非有需要时候的吩咐。　　　　莫非看了一遍桌子和抽屉里的所有东西之后，转头意味深长地对陶米说了一句：“所有女性的屋子都是那么凌乱的吗？”　　　　陶米知道莫非意有所指，但是她不好意思在旁人面前承认，于是嘴硬地说：“当然不是。”　　　　莫非笑了笑，不置可否。　　　　紧接着，莫非走到了衣柜前。　　　　这个房间里的衣柜是布置衣柜，粉色的印花。莫非打开衣柜之后，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　　　　挂在中间的是一些日常穿的衣服，还算是中规中矩，但反正让陶米穿上出门，她是做不到的，因为每件衣服都充分地展示了女人的特征。　　　　但是陶米女人的特征，又不明显。　　　　挂在旁边的衣服，也不能称之为衣服了，因为那玩意儿要是穿出来要打马赛克的地方多着。而且，各种款式，各种风格的都有。　　　　胡来对这种东西并不忌讳。　　　　莫非......他的兴趣爱好并不能用普通的男人的标准去衡量。这个房间里唯一感到尴尬的，就只有陶米。　　　　毕竟，那些东西光是看看，就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衣柜之后，莫非就开始查找厕所。　　　　厕所里没什么内容，不过可以看得出死者有一些懒，脏衣服一堆放在脸盆里，袜子内/衣卷成一团。　　　　对于莫非这种有洁癖的人来说，看到这种场景毛病就上来了，匆匆瞥了几眼之后，就走了出去。　　　　见莫非已经检查完了，胡来也跟着他一起走出了屋子。　　　　回到车里之后，莫非嚼了两片薄荷，陶米眼力劲十足地递给他一瓶水。莫非对她说了声：“谢谢。”　　　　陶米发现这是莫非第一次对自己用敬语，看来自己的饭碗真的是越来越稳固了。　　　　陶米趁热打铁，拿了一本用来记录现场要点的本子给莫非扇风。献殷勤的时候，全然忘了现在还是没有完全脱离寒冷的四月。　　　　胡来最关切的当然还是莫非看出了些什么，坐到车里之后，立马迫不及待地询问：“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　　　　莫非咽了一口水说：“死者有记账的习惯，账本放在抽屉里，但是记得并不是很清楚，月度总结的时候还有几比较大的数目算错了。说明死者的受教育程度并不高，并且她的工资收入并不稳定。”　　　　“屋子里除了速食类的食品，就没有其它东西了，也没有做饭用的工具，她应该不经常住在家里。她的经济状况并不持续在同一水平线上，桌子上放的几瓶香水价格差异很大，有几瓶是地摊上就能买到的劣质香水，上面已经有少许积灰了。但旁边却放了一瓶迪奥Logo的香水，包括她的鞋柜里，鞋子的差异也是如此。”　　　　胡来点了点头说：“那也就是说，她最近可能发过一比横财。”　　　　莫非说：“是的，不排除这个可能。死者的私生活较混乱，懒散，但没有固定的长期性/伴侣。”　　　　胡来瞬间明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莫非垂下了目光说：“她是性/工作从事者。”　　　　胡来听完之后沉默了，陶米也是感觉到了极度的不舒服。　　　　身为女性，看到一个女孩子全身赤/裸地被弃尸荒野，可能是同情和怜悯占了绝大多数。　　　　可是现在得知了这个女孩子是做这种羞于启齿的工作，在怜悯之上，又多了分鄙视。或许她是罪有应得，可能是跟哪个男人完事儿之后因为嫖/资产生分歧而被杀的也说不定。　　　　但是，就算她是个妓/女，也有受法律保护的权利，她被杀害了，也要找出真凶，把凶手绳之以法。　　　　胡来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说：“那现在该怎么办？对于这类人来说，恨不得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想要找到她的信息，更是难上加难。”　　　　莫非冷笑了一下：“性/工作从事者，本身就是一个不合法的职业，所以她们很需要保护，一般情况下都会有皮条客或者是某个正当店铺的掩护，让她们的交易在私底下进行。你就大面积地在车站这边端淫/窝就好了，总会找到认识叫程菲的。”　　　　“不过，她很有可能用的不是本名，你最拿着照片去调查。”　　　　胡来一拍大腿，猛地说：“我怎么没想到。”　　　　莫非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因为你笨。”　　　　有了方向和线索，胡来也就没空和莫非计较，一脚踩下油门说：“你们两个是要回家还是跟我去局里？”　　　　莫非说：“当然是回家了，跟你回局里又是要当免费的脑力劳动者了。”　　　　胡来说：“那我把你们开到路口，你们自己打车回去。”　　　　听见胡来这么说，莫非还没有抗议，陶米就先着急上火，想着要为莫非出头：“胡警官，您这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哪有像你这样办完事儿之后就直接把人撂路边不管的，我们家莫神探都还没管你要劳务费呢，可贵了告诉你。”　　　　胡来刚想为自己辩解，莫非就说：“算了，办案要紧。”　　　　陶米见自己马屁没拍对地方，赶紧闭了嘴。　　　　下了车之后，陶米站在路边看着胡来的车绝尘而去，有些无语地踢了踢路边的石子。　　　　陶米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郁闷地说：“这边可难打出租车了。”　　　　莫非看了一眼手表，说：“到饭点了，我知道前面有家餐厅不错，一起去吃吧。”　　　　陶米瞬间生龙活虎，两眼放光：“哪儿呢？哪儿呢？要往哪边走？”　　　　莫非转身示意陶米跟上：“跟着我走就行了。”　　　　陶米迈着步子，大步走到莫非身边。　　　　莫非的身材是瘦高型，再加上精致的五官轮廓和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走在街上，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陶米发现莫非的回头率超高之后，故意走得离他近了一点，像是在故意宣布神探的所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