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华怒拍案几,一声斥责,唬得众伶人退下,更惊得隆瑞瑶祯后妃二人双双跪地请罪。
“许氏,你可有私下跟皇帝进言,要他重启你叔父许国芳啊?”崇华太后忽然压低声音,对着瑶祯贵妃沉沉问道。
听太后含威发问,瑶祯身子一抖,缓缓回道:
“不不曾提过,妾身只是跟皇上说说现下朝中并无可用之人,或许还是起复些老臣,才能帮衬皇上一把。”
崇华冷冷一笑,又问道:
“那你可有听过这童谣,说是陈家天下许家兵,凤凰闭目龙掩睛。借问国中几芳草,安南平北大将军!”
“妾身妾身不曾听过。”
崇华又冷冷一笑,再问道:
“那你可有跟皇帝说过,日子且长,要他安心等着,只等着我这老婆子死了,你们才有心有力重整朝纲呢?”
瑶祯见崇华已然发怒,她连连叩头哀声求道:
“妾身有罪,妾身有罪,妾身不该置喙朝政,更不该向皇上讨情,请太后降罪,妾身甘愿受罚。只是只是我叔父他他绝无谋逆之心,他一心一意效忠陈朝社稷,效忠太后皇上,此番忠心天地可证,日月可鉴,不是一首杜撰的市井童谣便可减损抹杀的!”
崇华听如此,不发一语,只自顾沉思。
那隆瑞皇后却一旁讥讽道: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谁知道那许国芳是否外忠内奸,演得好戏欺瞒太后皇上。再者,就算他以往忠心,也难保眼下他倚仗军功心存歹念,那忠心变成了黑心。好歹人心一颗长在肚里,是奸是忠,只有他自己个儿明白罢了!”
瑶祯听隆瑞有心唆摆,奈何此时此境也不好争辩,她只看着崇华,继续求道:
“太后您明察秋毫,只想前者有舂凌之乱,如今有南疆之危。我叔父他哪一遭不是舍生忘死,力挽危局,扶陈朝社稷不倒!太后您慧眼如炬,只看眼下舂凌战事如火如荼,一定是南边贼人忌惮我叔父军威,才使下此等离间诡计,意图动摇我朝廷军心!倘若此时……倘若此时些许捕风捉影的市井流言,几句意有所指的打油诗便闹得君臣离心,军心不稳,只怕眼下大好战势势必逆转,轻则战败,重则贻害天央!”
“你住嘴!”
崇华听到此处,终于勃然大怒,她站起身来,指着瑶祯愤恨骂道:
“什么叫君臣离心,军心不稳?依着你的意思,这天下兵马只听你叔父调遣,离了他,还打不了胜战了?什么又叫轻则战败,重则贻害天央?依着你的意思,我陈朝天下离了他许国芳就天崩地裂,难保安稳了?你这字字句句张狂至极,不是心存谋逆恃功凌主又是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妾身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太后息怒!”
“皇后,给我掌嘴,给我狠狠打这恃宠而骄狂妄忤逆的贱人!”
崇华一声令下,那隆瑞皇后疾步上前,抡起手来,狠狠抽打瑶祯脸颊。
良久,又听得崇华令道:
“传我的旨意,削许国芳安南侯爵位,收归兵权押解回京!”
五
妍眉领着青玉往林彤月房中探视,见红鸾正伺候林彤月研墨作画,不免好奇。
“姑姑这是画的什么?又是楼台又是水的。”
林彤月执笔往妍眉眉心点上一点朱砂,嗔怪道:
“好个忘本的三丫头,这是你华清府自己个的家都忘了?”
妍眉仔细一看,恍然大悟,她含羞笑道:搜狗书库sg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