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激动,禾时暂且退让,不与其纠缠,全全交给王复询。
多年来,王复询与他频频交手,早对他了如指掌。不消半个时辰,已逼他露出马脚。
一旁蔡木春与陆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然而这二人之事暂与陆添无关,他也无权插手。
见时机已到,禾时开始干涉二人的争吵,但言语间明显偏帮王复询,一口咬定是红大为报私仇,买凶杀人,甚至故意将刺杀自己的罪名指向红大。
红大抵不过这二人的轮番上阵,只觉得脑子愈来愈乱,心理防线亦渐渐崩塌。
此时,陆添已料到,红大即将守不住了,眼波暗自流转,寻思它法。
最终,顾辞临门一脚,对红大施以重刑之威胁,终彻底撬开他的嘴巴。
红大暴怒失言,透露是蔡木春为自己设计扳倒王复询。禾时抓住时机,重诉案情:“依你所说,是蔡木春教你出重金买通杨家叔侄,谋杀左父,后蔡木春又趁职务之便,嫁祸王德,企图扳倒王复询是吗?”
红大承认,但对刺杀禾时一事,他坦言并不知情,又说定是蔡木春,再无二人了。
作为杀人案的主谋之一,红大公子被当即定罪入狱。
至此,这场案子已进入尾声,却也是最重要,最困难的时刻。
顾辞宣蔡木春至公堂正中,要他解释红大的指证。谁知,他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下官自入川以来,至今已二十年有余,为西川为塔康城做了多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如今……朝廷竟不顾下官重病缠身,将下官拖至公堂,仅凭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便要问下官的罪,下官冤枉啊!!!”
说罢,还剧烈的抽搐起来。
陆添满眼焦急,手忙脚乱的直向顾辞请求择日再审。
顾辞可不吃他这套,只吩咐衙役找来大夫,便继续审问:“蔡大人若不能答话,由陆先生代劳也一样!”
陆添见此计不通,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如蔡大人所言,各位也都看到了,那红大已狗急跳墙,随意乱咬,怕是以往与蔡大人有怨,故此刻来诬陷……”
“陆添,我劝你三思,蔡木春罪行滔滔,逃不过制裁,你若与他同流合污,必不得好下场!”
事已至此,陆添仍要狡辩,禾时气急,对其高声斥道。
陆添也知已是绝境,本就心虚,又被禾时这样一吓,开始动摇。
然而,毕竟蔡木春在西川根基深远,他不相信朝廷会放弃他,思虑再三,仍旧负隅顽抗:“蔡大人身正,不需在下申冤,在下是替塔康的百姓申冤……红氏香行,王家药馆皆乃西川商业大户,而姑娘作为一个外人,初来西川,不仅引这二家相争,还撺掇二公子怀疑塔康的父母官,迫使整个塔康与朝廷对立,敢问姑娘是何居心?”
陆添颠倒黑白,本末倒置,挑拨离间,意图将战火引至禾时身上,毕竟她是外人,容易让人怀疑。
禾时又何尝不知他的意图呢?冷笑一声后,她坚定回道:“本状居心所在,一为左父讨说法,二为童氏寻天理,三为塔康除恶魔!”
“愈加之罪,何患无辞?姑娘口口声声说蔡大人有罪,请姑娘拿出实证,若只凭些疯言疯语,在下拼死不服!”
陆添的破釜沉舟使案子再次陷入僵局。实证!蔡木春老谋深算,哪里还能留下实证?!
禾时再次受挫,无奈向顾辞求援,顾辞微微摇头示意,也无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