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中文

最新网址:www.xpaozw.com
字:
关灯护眼
泡泡中文 > 玉之蝶 > 第七章:局外之人

第七章:局外之人

半年之后,玉珏率军攻下齐伦西部的所有城镇,将已有数万人马的队伍重新整编之后,气势汹汹的东进,越来越逼近齐伦都城,朝廷几次派兵镇压均已失败告终。  这一日行至一片山林,因不熟悉路径,竟困在了大山深处,多次差人探路,终于在一处山坳里找到一间残破木屋。  玉珏命部队原地休息,自己与头戴斗笠挡住了大半边脸的公子一同前去探明情况。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内没有任何家具,几只破碗推在地上一角,最里面的草堆上躺着一个人,口中啊啊叫嚷着,听不清说的什么。  玉珏上前一看,见此人面色通红、满头是汗,嘴唇上干裂出了数道血口。  公子将那人背出屋子,来到一条小溪边,给那人捧了些水:“这人已经高烧到胡言乱语的地步,如果晚发现他两三天,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将他带回去吧,治好了他,兴许能带咱们走出大山。”  公子采了草药捣碎化水喂给那人,又将他背回了营地。养了三日,此人才清醒过来,听他们说明情况,不顾自己病体未愈,坚持着要将他们先送出山。  玉珏命人抬着他走在队前指路,在小路上走了两天,终于出了深山见到大路。  玉珏道谢之后对他说道:“你即是孤身一人,是否愿意随我离开这里?”  那人踌躇了一阵摇了摇头,玉珏见他没有答应,以为是害怕会有危险。也没做他想,命人拿了些干粮银钱给他,他却死活不收。  玉珏劝道:“这是多谢你将我们带出大山,你无需推辞。”  “不是……我……愿意跟着你,可是……可是我不能……”  玉珏见他吞吞吐吐,摆了摆手道:“只要是真心助我,你的隐情不说也是无妨。”  那人却说:“你们还是知道的好。”  玉珏命旁人退到一边,那人张望一番,确定无人看向这边时,踉跄起身,拉着玉珏和公子转到一棵大树背后。又探头确认了没人能看到之后,犹豫着看了看两个人,竟然咬牙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两人豪无防备,见到眼前这景象皆都是一惊。  那人系好了衣服自嘲道:“二位见着我这副怪样子不但没有失声惊叫,甚至一点嫌弃之色都没有露出,我果是没有信错人。我生下来便是这么一个非男非女的骇人模样。我爹说我是怪物,要将我扔到山里喂狼,可我娘舍不得,硬是将我留了下来。在我七岁那年,我娘病死了,我爹另娶之后,就将我赶出了家门。我在山里艰难生活了大半年,才寻到了山中那间破屋,一住便是十几年。我非是不愿追随两位恩人,只是这样的身体实在是引人非议,我怕给两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公子却是笑答:“你大可放心跟着,他身边会惹来麻烦的人可不只你一个。”  玉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娘为我取名长安,希望我能一生平安。”  “很好的名字,你可做我的贴身侍卫,与我同吃同住,这便可保证无人发现你的不足。”  长安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多谢两位恩公。”  “都是废物……”雀氏王在朝上因为镇压叛军不利的事大发雷霆。  下朝之后,唯一凡向雀氏王奏道:“高人昨晚派人送来消息,他夜观天象,知道陛下有不如意之事。”  “叛军长驱直入如过无人之地,朕当然不如意。”  “高人所指,并非只此一件。”  雀氏王抱怨道:“蝶翩翩已经入宫数月,以为母亲守孝为名,始终不让朕近身,逼得紧了就拿着剪子要自尽。”  “正是此事,陛下,高人指出宰相蝶源海有事隐瞒,不如等三月十九,请高人入宫为陛下详解。”  当晚,唯氏父女又在书房中商议起来。  “父亲为何不在蝶翩翩才入宫时将事情说出,而非要等到现在?”  “当时还为时尚早,蝶源海肯定有理由敷衍过去。如今不但剿敌不力,蝶翩翩更是以死要挟不肯侍寝,纵是蝶源海有再好的理由,解释起来也要费一番功夫。”  “少将军一路势如破竹,用不了多久这江山便会易主,到时便是父亲大显身手之时。”  唯一凡却没有女儿那么的欣喜,而是叹息一声:“可惜却是苦了你,现在还有机会,不如……”  “在未看到父亲一展鸿图之前,女儿绝不出嫁。”  转眼即到高人的出关之日,雀氏王称病没有上朝,却是命人叫了唯一凡见驾。  高人仍旧是一付俯视众生的模样,见到雀氏王连行礼都免了,直接说道:“贫道专程来挽救雀氏江山。”  雀氏王又惊又喜道:“高人真的有办法能打败玉珏?”  “打败他也是无用,造反之人会接连出现,除非能找到根源。”  “根源是什么?”  “陛下身边有能倾覆江山之人。”  “谁?”  “贫道曾让唯大人转告陛下,此人与陛下颇有渊源。”  “蝶翩翩?果真是与蝶源海有关,他是确有谋反之心?”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蝶源海隐瞒的事情,确是与陛下的江山有莫大关系。”  “他隐瞒了什么?”  “蝶翩翩有令陛下转危为安之能,可是蝶源海却命女儿拒绝侍寝,才使得陛下的军队大败。”  “竟有这种事?来人,下旨着蝶翩翩今夜必须侍寝。”  高人阻拦道:“良机已经错过,只能用其它方法才能帮助陛下。”  肖公公进来禀道:“蝶大人求见。”  雀氏王一拍桌子怒喝道:“他居然还敢求见,好大的胆子,直接拉出去斩了。”  唯一凡阻止道:“请陛下息怒,如此砍了宰相,难以服众。”  “他都想要朕的皇位,朕岂能再留他?”  高人道:“蝶源海之事必须保密,若是透露了风声,惹得他狗急跳墙,救走蝶翩翩或是派人杀死他,陛下的江山就真的无望了。”  雀氏王没了主意:“这该如何是好?”  唯一凡说道:“不如今天先让他回去,待明天令他抓紧剿敌,现在他的事还没成,定然会为了表忠心而积极出谋划策,陛下也好知道他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雀氏王点了点头:“有理。”向肖公公说道,“让他回去吧。”又向高人问道,“蝶翩翩该如何处置?”  “陛下莫急,待机会合适,贫道自会告知陛下。”  “肖公公……”蝶源海第一次被雀氏王拒之门外,塞了几张银票过去。  “陛下龙体欠安,蝶大人今天先回去吧。”肖公公收了银子赔了笑脸,却是什么也不说。  “有劳肖公公。”蝶源海知道问不出什么,他是得到唯一凡又带人进宫的消息才赶过来的,这种情况当然明白定是此人之言让雀氏王对自己恼怒不已。他没有料到玉珏的势头如此之猛,也未想到自己几次进宫威逼利诱,蝶翩翩仍是抵死不从。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再让那人出面,坐入轿子连声催促轿夫快些回府。  第二天的朝堂之上,雀氏王一落座,便沉着脸斥责蝶源海办事不力。  蝶源海早料到会被斥责,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臣近日偶遇一高人,有通天之能,可撒豆成兵,定能剿灭玉氏叛党。”  雀氏王心中冷哼,你手下还有这样的人,果真是图谋江山良久。  唯一凡站出来奏道:“启禀陛下,这等巫医邪术实不能信,臣的府上有一位中土人氏,武功高强,请陛下允他潜入敌营,定能取得玉珏的项上人头。”  蝶源海轻蔑道:“唯大人府中既然有如此高人为何现在才报,使得无数战士惨死,你是何居心?”  “宰相莫要血口喷人,那个人进府时间还不长,下官需等确定他真是能为朝廷效力之后才敢报与陛下知晓。”  “启禀陛下,臣早已言明朝中混入了图蒙奸细,现在唯大人又突然推荐一位外族之人,还请陛下详查此人是否与玉家有所勾结。”  “启禀陛下,宰相府中的高人也需彻查。而且宰相一直声称玉家是奸细,却拿不出切实的证据,有蒙骗陛下之嫌。”  “陛下英明,假若玉屏展真是清白,为何当初百般不愿进宫面圣?而他的儿子在他死后不久便起兵造反,这岂不是最好的印证?”  “宰相此言差矣,玉屏展不愿进宫,也许便是知道这是个陷阱。而玉珏之所以起兵,恐怕只是为父亲报仇。”  “唯一凡,你口口声声为叛臣喊冤,还说你不是图蒙奸细?”  “蝶源海,从头至尾只有你一人坚称玉屏展投靠了图蒙,却是拿不出任何证据。也许你才是图蒙奸细,倒打一耙便是为了混淆视听。”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朝廷命官,还请陛下治罪还臣一个公道。”  “诬蔑下官是奸细就不是诬陷朝廷命官了吗?还请陛下为下官做主。”  唯一凡已经向雀氏王保证,不管蝶源海有什么办法,他都能化解。因此雀氏王慢悠悠的开口道:“好了,你二人推举的人一起去御敌,若是退了叛军,宰相可将功赎罪。”  “陛下,唯一凡只是个礼官,怎能让他的人……”  “宰相倒是文治武功,不也是毫无建树?”  蝶源海还是第一次被雀氏王打断话头并被如此讥讽斥责,只得行礼道:“下官知罪。”  散朝后,蝶源海和唯一凡互瞪一眼才上了轿,往两个不同的方向去了。  蝶府离皇宫较近,蝶源海下了轿,吩咐管家去找人,便匆匆进了书房。  “老爷,人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参见蝶大人……”来人恭敬的见了礼,在管家关上门离开之后,却是大摇大摆的坐了书房的正座,而蝶源海则垂手立在他的面前。  “蝶大人,你弄出这档子麻烦事,还要本王亲自前来为你善后,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鄙人也是万不得已,事情发展出乎鄙人意料,实是不得已才惊动了大王。”  “当初你若是让本王的人来处理玉屏展,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夜无尘眼光扫过,吓得蝶源海打了个冷颤,“本王既然来了,自会为你善后。”  “唯一凡的人会与大王同去,还望大王能顺手结果了他,也好让下官能在雀氏王面前……”  “本王为蝶大人清除了不少障碍,可是蝶大人却没能为本王做些什么。”  “下官已将女儿献给雀氏王,博得他的宠爱后,即可伺机探听机密。”  “你之前曾想以嫁女为名挑起玉家和齐家的纷争,却是未能如愿。如今虽是已经送女入宫,但却是毫无进展,不能为图蒙建功,你的女儿可是没有资格做本王的正妃。”  “请大王息怒,雀氏皇后把持着后宫,小女侍寝的机会并不多,又不敢随便问起此事,害怕引起雀氏王的怀疑,还请大王再给鄙人一些时间。”  “本王替你剿灭玉家叛军当然没有问题,但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再不能知晓雀氏的珍宝藏于何处,本王可不会善罢甘休。”  “鄙人定不负大王所托。”  唯一凡回到府里,心事重重的叮嘱着手下的门客:“这次你与他的人同去,千万不能让他们得手,若是能杀了他的人,灭了他的威风,好处自是少不了你的。即便不能阻挡他们剿灭叛军,也定要保住玉珏的性命。”  门客离开后,唯婷从后面走进来道:“父亲,陛下已经知晓了蝶家的秘密,为何没有立即下令治他的欺君叛国之罪?”  “蝶源海手中有当年李将军的人马,自然是轻易动不得的,只能等他这次事败,以此为由夺了他的兵权,然后才能彻底除掉他。”  “那个中土来的袁北,真有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吗?”  “自是比现在府上的人都强些,至于能不能完败蝶源海找来的人,就要看他的本事和运气了。撒豆成兵?若真有这样的本事,怎么可能屈居在蝶府,蝶源海也是夸大其词而已。”  长安伺候着玉珏和公子的起居,丝毫不敢怠慢。而公子的真容,除了玉珏,整个军队里便只有他知晓。  公子笑言:“你和我互相知道对方的秘密,倒是安全的很。”  “公子之事,长安自是不会多嘴说出,更何况在长安看来,公子虽确是与常人有异,但远还没到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地步。”这人从未透露过自己的姓名,只能称呼他为公子。  玉珏替他回答道:“若让旁人知道我这军中有一个银发紫眸之人,不出三个月,他就会被他不想见的人找到。他非是不敢见人,只是怕惹来麻烦而已。”  “原来公子也有为难之处,是长安多嘴。”  “躲了这么多年,也是习惯了。军中人多嘴杂,不想让你的恩公多增烦恼。”  玉珏对他说道:“等这仗打完,我可以陪你回去。”  “我并不打算回去……”  玉珏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公子也不再说话,用过晚膳后便回了自己的寝帐。  玉珏在自己帐内与几位大将议事到深夜,长安在他就寝后又轻手轻脚的将帐内打扫干净后才合衣躺下。正睡得迷糊的时候,突然听到有细微的动静。悄然爬起身撩开营帐一角,果见几道黑影在帐外徘徊。长安知道自己对付不了他们,抓起桌上的抹布浸满了灯油,从帐中出来潜到那几人的身后,偷偷把那团布放到一个人的身后,快速点燃火折子扔了上去。火苗蹭的一下就蹿了起来,长安也不顾隐藏自己,大叫着:“着火了,快来救火呀……”  那伙人见行迹败露扭头就要跑,长安抱紧了离他最近的一人,即便是后背被砍了一刀也死不松手。  玉珏第一个冲了过来,公子和守兵也先后赶到,将贼人一网打尽,长安却是在床上趴了十几日才缓醒过来。  “有无人员受伤?可是抓到那些人了?”背上虽然钻心的疼,但他的第一反应仍旧是关心恩人的安危。  公子正在帮他换药:“有你的奋不顾身,自然不会让他们逃脱。更是除你之外,无人伤亡。”  “那就好,”长安松了一口气,“公子又救了我一次。”  “这你可错了,是你救了我们所有人才是。那些人杀了守卫无声潜入意欲偷袭营地,若不是你及时发现,我们所有人都会命丧于此。”  长安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公子向帐外吩咐道:“长安醒了,去请将军。”洗净了手,端了一杯茶递到长安嘴边,“你是如何发现他们的?”  “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长安小口喝了半杯水,“我被丢弃在林中时年纪还小,身形单薄,几次都险些被野兽吃掉,唯一的方法只能是保持警惕,久而久之,我的感觉变得非常敏锐,能听到正常人听不到的声音,甚至能在毫无征兆之前发觉危险的临近。”  “你能在他们身后放火却不被发现,也是得益于此吧?”  “正是,山中虽有野果,但是仅能果腹,我便想方设法抓取猎物,竟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变得可以悄无声息的任意活动。”  公子见玉珏进来,对他笑言道:“你可是寻到了一个天赋异禀之人。”  玉珏查看了长安的伤势,对公子说道:“那些人仍是死不开口。”  “我去看看……”公子戴上斗笠出了帐子,玉珏陪着长安,又听他说了一遍事发过程,也是高兴自己无意中得到如此奇人。  聊了一个多时辰,一名士兵在帐外禀道:“贼人已经开口,公子已经派人将他们所言记录了下来,只是那几个人……”想起那血腥的画面,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玉珏毫不奇怪的说道:“在他的手里能活下来的人不多。”嘱咐了长安好好休息,起身离开了。  “果然是朝廷的人……”公子交给玉珏几张纸。  “被杀的守卫均被割断了喉咙,手法干净利落,我竟不知道朝廷还有这样一批人。”  “他们是图蒙人。”  “图蒙人?为何他们会与雀氏王合作?”  “他们只知是要杀了你,其余的一概不知,我猜是雀氏王许给他们不少好处。”  玉珏猛力的拍着桌子:“图蒙人是喂不饱的恶狼,一旦将他们招了来,可不是轻易就能打发走的,雀氏王怎么能做这种糊涂事?”  “前门拒狼后门引虎的事他们干得出……以后这样的暗袭只会越来越多,你需早做准备才好。”  “除了增强守备,还能有何办法?”  “主动出击,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你都没问出他们藏身何处,又能去哪里寻找?”  “以你为饵,若他们觉得暗杀成功,自然会去找主子领赏。”  “好主意,你可在暗中跟着他们,探明他们的巢穴。”  公子挑眉说道:“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居然兴高采烈的同意?若是让贼人得手?”  “那便由你来接替我的位置。”  “需另想他法才是。”公子来回踱着步子。  “这个方法甚好,代价最小。”  “非常不好……”公子脸色阴沉的戴上斗笠掀帘出去,回到自己帐中,换了一件披风,将兜帽拉起盖住脸,转到营帐后身,纵身跃上一棵大树,转瞬便消失在茂密的树冠之中。  在树林中漫无目的的搜索了一个多时辰,眼看太阳即将落山,正在有些沮丧时,眼前突然闪过一抹粉红色的影子。  那人飘落在林中空地上,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牵着马迎了上来。因着距离较远,听不清两个人的谈话。说了一阵之后,粉红身影不见了踪影,黑衣人翻身上了马背往更深处去了,公子远远的跟着。  直走到月悬中天,黑衣人将马留在一处浓密树丛中,自己则隐身在一块巨石之后,察看着对面一处山洞的动静。  洞外有四个人守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两个人举着火把在四周的树丛内搜寻一番。洞内闪烁着亮光,还可以隐约听到传出来的说话声。  公子从树上看的真切,一个人举着火把走近黑衣人隐身的地方,只见黑衣人无声绕到那个人的身后,提剑刺穿了他的身体。那人倒地时发出的响动引起了另三个人的注意,他们大喝着冲了上来。黑衣人闪身躲过一击。解决完一个人后,竟发现另外两个已经倒在了地上。因着从洞内出来十几个人将他围住,便无暇再顾及其他,专心对敌。  “你一路追到这里,今日必要将你的性命留下,才能让老子清静清静。”一个长着一副络腮胡子,身材粗壮的大汉抡起大刀便朝黑衣人头上砸去。  黑衣人提剑还击,酣战多时,两人身上都见了血。大汉率先跳出圈子:“如此下去,咱们二人谁也占不到便宜,不如老子与你打个商量。老子决心这辈子再不回到中土,你大可放心回去告诉雇主已经完成了任务。咱俩便无需拼个你死我活,你觉得如何?”  “乌鸦可不做这种自坏名头的事,既然接了你这个任务,便必须取了你的人头。”  “老子才不信你们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义气可言……找你那人不管出了多少银子,老子都出双倍……”  “你若是打不过了,便乖乖受死,何必说这许多的废话。”  “不识好歹……”大汉又攻了上来。  洞内突然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真是没用……”接着便响起一阵似念经般的歌声,刚才被黑衣人打倒的人纷纷站了起来,拿着武器向他攻去。  黑衣人大开杀戒,但那些人好像没了感觉,即便是被砍掉了半个脑袋,却仍是进攻。  公子不再旁观,跃下树来打退了几人,拉着黑衣人便走。  见他们逃了,歌声嘎然而止,□□控之人都栽倒在地上。大汉踢了踢躺在他脚边的人,看了看山洞里,又一次琢磨着是否杀得了那为首之人。而山洞内,夜无尘正接过夜久递上来的一大碗散发着淡淡酸臭的汤汁,一口喝干后,吩咐道:“那个人恐怕又会生事,你等必须尽力忍让,万不能让他知道底细。”  “大王,为何不杀了他?”  “他竟然能破的了本王的密术,还令密术反噬,你们与他硬碰硬更是占不到好处,如今只能加快速度,以期尽快归国。”  “要不是他从中作梗,大王早已解决了敌人。”  “是本王小觑了他,怪不得旁人。”  玉珏听了禀告,知道公子回营,急急的迎了出来:“你去哪里了?我正准备带人去找你。”  “幸亏有人相助,我应是找到了他们的巢穴。”公子指了指旁边的黑衣人,“我大致把你遇刺的事对他讲了,他愿助我们一臂之力。”  玉珏看了看那人道:“这位仁兄不妨先去疗伤,稍后再具体谈……”  “这些伤没有大碍,还是先讲明情况吧,事情了了,我也好尽快赶回中土。”  “也好,这边请。”在帐内就坐后,玉珏说道,“你是否介意以真面目示人?或者至少让我们知晓你的身份。”  黑衣人看了看公子,对玉珏说道:“既然他没有露出容貌,我也就不必了。江湖上都称我为乌鸦,我干的是拿人钱财□□的营生。这次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我追杀的人名叫袁北,约是大半年前逃来了这里,一直躲藏在一位大官的府里。”  “是谁的府邸?”  “唯府,但府中主人究竟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玉珏思索道:“唯一凡虽是雀氏王的宠臣,但他并没有实权,雀氏王怎会让他的人指挥图蒙人?”  乌鸦答道:“那些人并不听袁北的指挥,而且我觉得他是有意在帮你们。这一路上,若不是袁北一直给同行的人找麻烦,他们早就已经找到你们了。”  “同行的是何人?”  乌鸦摇了摇头说:“袁北是一个人出城,其他人是在半路与他汇合的。大概有三四十人,为首的人从未露过面。”  公子说道:“操控之术是图蒙王室的不传秘技,此人必是图蒙大王无疑。”  “雀氏王是要将整个齐伦拱手相让。”玉珏气愤的站起身。  公子说道:“大王亲自前来,倒是可以趁虚去攻图蒙。”  玉珏思索道:“图蒙境内地势复杂,我父亲攻了几次都无功而返,更何况我们现在也没有多余兵力……不过确是可以让他迫于压力尽快回国,不再插手齐伦国事……长安,请几位将军前来……”对乌鸦抱拳道,“不知兄台是否愿意宿在营中……”  “不必了,我会留在营地附近的树林中,一旦商议好了进攻时间,派人告知我即可。”即刻离了营地。  玉珏与将领们商议到很晚,最终决定由苏睿带领一对轻骑兵赶往图蒙。  公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递给苏睿:“苏将军可派人带了此玉牌去安兰和婆沙邦,这两国君主自会相帮。图蒙大王的操控之术竟然只对已死之人有效,我怀疑他是受了伤,或是在研习别的密术。不管如何,现在都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你们必须要尽快行动,否则等他恢复了功力,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是。”苏睿吩咐副将带人往边界赶去,自己则亲自带人携了玉牌先往安兰去了。两队人快马加鞭昼夜不停,终于在第六天头上,听到风声的数路人马出现在图蒙边界。  苏睿一路自是佯攻一番后便启程返回,而其他各路军队,在小范围的攻击之后,发现图蒙大军毫无还手之力,也不管图蒙大王是否真是不在国内,均通令竭尽全力进攻,希望趁此良机,一举吞没图蒙。  代为掌权的敬公见形势危急,只得一边调兵抗敌一边通知大王,请他速速领兵归国。  公子漫步在林中,阳光透过树冠照进来,在草地上投下了片片光斑。远远的便看到乌鸦的黑马立在溪水边,而乌鸦本人则躺在草地上享受着初冬的暖阳。看到他没有戴面具,所以只是远远的站着:“你倒是会享受。”  乌鸦没有动:“既然你无杀我之心,我的面容被你看去也是无妨。”见他没有靠近的意思,坐起身来,主动与他面对面说道,“你若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何不学我戴个面具?这样的天气却戴着斗笠,只会更引人怀疑。”  “面具遮不住我想隐藏的东西。”  乌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可是要动手了?”  “明日日出之时。”  “为何不是深夜?”  “图蒙大王的功力在日出时最弱。”  乌鸦牵了马,再转回头时面具已经覆在了脸上:“我习惯于事先埋伏,你们可以在天亮之前与我汇合。”  “只有你我二人,你若不介意,我可与你同去。”  “他竟让你只身犯险?”  “为何不许?”  乌鸦摆摆手道:“我以为……没什么……我会埋伏在洞口的巨石后,你准备好了便可到那里找我。”商定好后便上马进了林子。  公子回到主帐内,摘掉斗笠,向玉珏说明了情况。  “只有你二人实是不妥,我还是带人与你同去为好。”  “不必,你已经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今晚拔营启程,明天我自会赶上你们。”  “连乌鸦的模样都不曾知晓,这是否是一个圈套?”  “他是可信之人。”不理会玉珏玩味的目光,重新戴上斗笠回到自己的帐内收拾东西。  深夜,玉珏带领大队人马悄然离去后,公子一人钻入林中。  “你来得不慢。”乌鸦悄声说着,不经意间看到他的下巴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此时,才得到紧急密函的夜无尘正在思索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定是他透露了自己的行踪,才引来了周边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想到此处,不免心中一叹,也怪不得周边各国对图蒙不讲半点情面,若是自己做为他国君主,也会不踏平图蒙誓不罢休。将兵符交给夜久,嘱咐道:“命令大军即刻启程回去增援。”  “大王不与大军同行吗?万一有了危险……”  “边关战事要紧,快去。”  袁北隐在暗处,远远的看着被手下保护的密不透风的神秘人。试探了这些人许久,不论如何无理取闹,总是百般忍让,可见他们只是虚张声势。起初把自己吓唬住的掌控人心之术,肯定只是杂耍百戏的手法。想到此,他站起来,大摇大摆的往那些人走去。  “站住。”一个守卫拦住他大喝道。  “老子要见他。”  “什么事?”  “你一个小喽啰没资格跟老子说话,滚一边去……”  那人恶狠狠的盯着他,最终仍是没有动手:“你若真是有事就告知于我,我自会转告。”  “你聋了吗?老子说你没资格……”袁北先发制人,提刀就向对方心口扎去。  守卫挡开他的进攻,斗了不过几个回合,袁北便发现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而其他人也围了上来,只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却不动手。  “你们有本事就一起上呀……”袁北大声嚷嚷着,却是小步的往后退。  “闭嘴。”夜久站在他身后低吼了一声。  袁北见他没有拿兵器,想着也许能偷袭成功,左手抓着刀鞘,右手紧握握紧刀柄,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  夜久并没有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将我置于死地,为何却迟迟都不动手?”  “你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不值得我们出手。”  “老子可是打小就在江湖上混的,休用这种鬼话骗我。你们对我只守不攻,定然是因为我有让你们忌惮的地方,你们到底还是怕了我,哈哈哈……”大笑声在洞中回荡。  “闭嘴……”夜久皱着眉呵斥道。  袁北见他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笑声上,右手用力一转刀柄,竟然拔出一把一尺长的匕首,奋力向对方的腹部扎去。  夜久的反应着实是快,向旁边一闪身,匕首从腰侧滑过,虽然被划开一个大口子,却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反手一掌拍在袁北的背上,打得他向前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真是卑鄙……”守卫们见此全都冲了上来。  “住手……”夜久捂着伤口将他们全都拦了下来。  袁北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中大喜,顾不得深究对方害怕的缘由,将匕首插回刀内,重新抽出大刀向他们攻去,打定主意要拿下神秘人首级,以便向唯一凡邀功。  乌鸦和公子在洞外听到了动静,知道这是不可多得的良机,杀了守卫冲进洞来。  守卫们以为是袁北的后援,不知道是不是也不能攻击,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袁北乘乱砍伤几人,冲进神秘人身处的洞中,却发现那人竟不见了踪影。守卫们也是没有恋战,且打且退,没一会儿功夫便都撤出洞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袁北知道乌鸦不会放过自己,不等他反应,掉转刀头就朝他攻去。  乌鸦早有防备,躲过砍过来的刀,向公子说道:“无需管我。”  公子应了一声,在洞里搜索起来,除了一些药渣,其它一无所获。转了一圈出来,刚好看到乌鸦刺穿了袁北的喉咙。  乌鸦将剑上的血擦净收入鞘中向公子问道:“你要找的人可是跑了?”  “他们在洞中挖了暗道。”  “既如此,”乌鸦对公子拱手道:“后会有期。”  “你不等将伤养好再回中土?”  乌鸦看了看新添的伤口:“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转身出了山洞。  公子蹲下身子,撕下袁北的一片里衣将药渣包了收好,又在尸体上翻找起来。除了几两碎银子,仅从衣袖里翻出一个刻着奇怪符号的小瓶,打开小心的闻了闻,原来是鼻烟,只是味道与常见的略有不同。将鼻烟收入怀中,出了山洞跃上树顶去追玉珏的队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宝可梦:你的炎帝会手搓莲花?哈利波特:霍格沃茨1912海贼:天行者宝可梦:我真的是搜查官九姐妹报恩复仇记午夜学园斗罗:氪金就变强,我成了守财奴四合院之开局系统送汤姆猫四合院的普通人生天上有着三只眼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