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殿里除了紫容,便是满脸阴戾的皇帝和奄奄一息的南宫绾妧,紫容因抱着南宫绾妧跑不了,这才硬着头皮留在殿里。
南宫绾妧扭头去看那个身影,因背着光,她只看到那高大的身影硬生生地挡去了门口的光线,使殿里瞬间变暗下来。
阳光从那人的身侧透进来,那龙袍上金线的光芒在仅有的光线中闪烁,刺得南宫绾妧的眼睛生疼,她不由自主地攥紧紫容的手。
紫容的手指冰凉凉的,手心都是汗,微微发抖。
皇帝一步一步向南宫绾妧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南宫绾妧的心口上,他离南宫绾妧越近,南宫绾妧便觉得那股压迫感更强烈,她情不自禁地哆嗦起来。
方才悬梁时那种窒息的感觉又回到南宫绾妧的身上,她忽然觉得呼吸艰难,不由自主地张开嘴,大力地喘着气,身体急促颤抖。
皇帝终于来到南宫绾妧身边,冷冷低头俯视着她,双眸里燃烧着灼灼怒火。
即便他的脸藏在暗影里,可南宫绾妧却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脸上的怒气,她身上的颤栗越发明显。
她怕他,是因为太了解他的为人。
“娘娘……”感觉到南宫绾妧的惊恐,紫容大力反握她的手,传递力量给她。
皇帝盯着脸色惨白披头散发的南宫绾妧,声音如同地狱修罗,“你是活腻了,还是想给宇文承焕殉情呢?”
南宫绾妧想说话,怎奈舌头发硬,她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真是想殉情?”皇帝冷冷一笑,“看来你对宇文承焕的可真是情深义重,听说他死的那日,你哭晕在灵前?”
回想起当日的情景,南宫绾妧只觉得胸口闷痛,宇文承焕临终前那气若游丝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回响,“阿绾,照顾好自己,别去招惹他……”
他都快离开人世依然惦记着她,声声字字都是她,而她这些年……明知他为何会病重,可她却袖手旁观,让她的良心如何自处?
眼泪汹涌而出,却如火上浇油,皇帝暴怒地抓住南宫绾妧单薄的肩膀,摇晃着她,嘶吼道:“你竟敢哭晕?你竟然为他哭?”
他是行伍之人,常年习武手劲非同小可,南宫绾妧娇弱的身子如何能承受他的怒火?登时就疼得尖叫起来,本能地抬手要拨开。
不想这举动让皇帝更加恼怒,他一把拽住南宫绾妧的手腕便将她往内室拖去。
南宫绾妧挣扎着要爬起来,却不及皇帝的动作快,所幸地上铺着西域进贡的波斯毯子,绒毛细软,即便如此,她的身子还是被地面摩擦得火辣辣地疼。
“陛下息怒,娘娘只是一时糊涂。她身子还未恢复,望陛下高抬贵手,奴婢、奴婢愿替娘娘受过。”紫容不忍见南宫绾妧被皇帝如此凌虐,流着泪追过去跪在皇帝面前,为南宫绾妧求情。
她的求情只会令皇帝的怒火更加旺盛,皇帝双眼赤红地盯着紫容,朝外头大喝,“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杖毙!”
皇帝话音一落,便有五大三粗的内侍冲进来。百晓baixia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