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初立在胡月泉岸边,看着沧泊挽着衣袖,伸手在水中摸索。
“是这个嘛?”,沧泊举起一块白色的石块,朝岸边的容初问道。
容初笑了笑,摇着头道:“不是!月石是彩色的!”。
话落,她自顾自的挽起衣袖,慢慢的下到水里。
“心!”,沧泊看着容初兴趣满满的来到水中,并不阻拦,而是走近她身边,伸手扶住她。
“我试试!”,容初借着沧泊的力道,走到水深的泉中央,伸手到水底,摸了好一会儿。
“哇!”,容初抓起一块月石,大笑道:“是月石!”。
沧泊笑了笑,心翼翼的将容初脸上溅到的水拂去,“嗯!是月石!”。
容初笑着仰着头,扬着手里的月石道:“我要用它给你做玉冠!嗯!就叫相思吧!”。
沧泊笑着点零头,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月石,见容初一脸惊讶,道:“那我用它做一支步摇,赠予你!”。
容初笑着点零头。
沧泊笑着握住她的手,施展法术,将她带离水中,往地宫去。
“阿容!”
沧泊瞧着容初手里的玉冠,细致的雕刻了镂空的碧波水纹,忍不住笑着问道:“这般精巧?”。
容初不以为意道:“你的东西,自是要仔细精巧的!况且,我赠予你的不止是玉冠,更是心意!”。
沧泊笑着点零头,坐在一旁瞧着容初认真雕刻的模样,心里满是欣喜。
“你瞧着我做什么?你做好了?”,容初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沧泊,看向他的手里,空无一物,忙问道。
“嗯!”,沧泊笑着点零头。
“给我看看!”,容初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期待的看向沧泊。
沧泊笑了笑,心翼翼的从衣袖里掏出步摇。
彩色身,同样雕刻了精致的碧波水纹,做了那步摇尾部的点缀流苏。精巧无比,静置在沧泊的手中泛着月石独有的彩色光芒。
“哇!”,容初一脸惊喜的拿起沧泊手里的步摇,“真好看!”。
沧泊笑了笑,“你喜欢便是好的!”。
他方才将雕刻的步摇藏进衣袖,偏头看向容初时,发觉她居然也在雕刻碧波水纹花样,不禁心生感叹。
这便是心有灵犀!
“我给你戴上?”,沧泊笑了笑,看着一脸欣喜的容初道。
“好!”,容初点零头,将步摇递给沧泊。
沧泊起身,将步摇簪在容初的发髻上,瞧着彩光点缀下,连她头上素净的海棠开也似乎多了几分颜色。
“好看吗?”,容初转头看着沧泊发愣,带着几分探究道。
沧泊点零头,“甚是好看!”。
“月石为媒,步摇寄相思!
愿情如此,白首不相离!”
容初闻言,笑着将沧泊拉到一旁坐下,打趣道:“我竟然不知,原来水神也是个多情之辈!”。
沧泊好笑的看着容初,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头道:“我是多情,却也只对你一人!”。
容初满意的笑了笑,又埋头雕刻手里的玉冠。沧泊眉眼含笑,安静的坐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她。
她动作不快,却不出片刻,将玉冠上镂空的碧波水纹花样雕刻好,随即又仔细打磨了一番,才抬头看着他道:“好了!”。
沧泊笑着接过玉冠,入手的光滑细腻,足以见得容初做的多细致。
“我很喜欢!”
容初笑了笑,伸手拿起玉冠道:“我给你戴上!”。
话落,便起身立在沧泊身后,将他原本用海棠落半束的白发打散,重新给他用玉冠半束。
瞧着换下来的海棠落,沧泊拿在手中,带着几分纠结和惋惜道:“原是不能一起簪在发间?”。
容初为他冠好发,笑着道:“这海棠落与海棠开本是一对的!不如簪在我发间?”。
沧泊闻言,笑着点零头。
看着并排簪在容初发间的海棠开和海棠落,沧泊满意的笑了笑。
伸手从她的背后抱住她,带着几分情绪道:“阿容!你还没为我发间的相思做梳妆诗呢?”。
容初笑了笑,伸手将他拽到身旁坐下,打趣道:“你知道的,我文采欠佳!可是不会做什么梳妆诗!”。
沧泊摇了摇头,“原先你是诓我,故意装作文墨不通!”。
“你为乐音时,是这地间能与神智媲美的、最具有智慧的仙子!”
“你既记得前世之事,必定也是精通文墨的!”
“阿容!我想听你为我做的诗!”
闻言,容初不禁心生涟漪。沧泊的不错,乐音仙子除却是造化神寒武爱而不得的妻子,也是招摇台神智坐下的最为聪慧的弟子。
她未嫁与寒武时,曾是招摇台神智最得意的弟子。后来,她嫁于寒武后便搬去了琅琊台,销声匿迹在了凤仙岭。
神智陨落后,宜妤和宜翊兄妹继位,忙于处理事务,便无暇顾及她,倒是没将她召回。
神智曾为她批命:享地荣华,体万丈无极。可叹,有运无命,有命无运。
乐音得独厚、赋异禀,是地间精通乐理、智慧双绝的仙子,却为一个情字坠入万丈深渊、困顿疾苦。到底是劫难,是命与运相缺。
容初轻叹了口气,见着沧泊眼里的期盼,笑着点零头道:“那我了,你可听清楚了!”。
沧泊闻言,忙笑着点零头。
“妾寄相思于玉冠,
愿君岁岁又安康。
喻比情坚如月石,
朝暮沉浮亦相守。”
容初笑着道,随即看向一脸柔情的沧泊,“可好?”。
沧泊笑了笑,点零头,“好!”
“朝暮沉浮亦相守!阿容!我以命为誓,定不负你!”
容初笑着点零头,哪怕因着沉浮沧泊负了她,她也不会怪他的。若能争的过命,自是好的。若争不过,她只愿沧泊能善终。
想到这,容初不禁问道:“可知如今我等在这地令里多少时日了?”。
沧泊看着容初眼里藏着的担忧,细算了一番,“想来,我进这地令快一个月了!”。
容初闻言,不禁担忧起来,随即道:“我等要想办法出去!”。
沧泊知晓容初心有顾忌,摸着她的头,安慰道:“生灵自有命数,你切莫着急!”。
容初点零头,但到底是心存忧虑的。她进地令已有两千多年,这两千年足以让许多事情发生变故。
想到这,容初便伸手摸了摸沧泊的脸道:“能在地令里与你偷来几日闲,真是难能珍贵!”。
沧泊握住她的手,点零头,笑着道:“我也觉得是!一出这地令,你便又要东奔西走!劳累不堪!”。
容初笑了笑,“你还未逛一逛这地宫吧!我带你去!”。
沧泊笑了笑,点零头。
容初先是带着沧泊去了正殿,推开正殿后的一扇青竹屏,入眼是一排红梅。
“这里是红梅居!”
容初笑了笑,看向那开的娇艳的红梅,迎着纷纷扬扬的白雪,红梅白雪,美艳无方。
沧泊点零头,看着红梅树尽头,有一茅屋,被白雪覆盖,只瞧见一破旧的门。
“这有人居住?”
容初摇了摇头,“七百万年前,这里住着仙子梅红。”
随即,带着几分遥远的回忆,惆怅道:“这地令里有九景!乃是我为乐音时,琅琊台的九处风景”。
“是寒武,将它们悉数收纳进地令里!”
“而那正殿,便是重华殿!”,沧泊突然看向容初,问道。
容初点零头,带着几分牵绊和感慨道:“沧海桑田,地山川的模样早已变了!唯有这一处,还如七百万前一般存在!”。
“只是,原先住在这九处的仙子,都早已陨落了!”
沧泊看向容初,她眼里闪现出几分苍凉。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带着几分惆怅道:“阿容!你如今是忘川河的容初!”。
容初转念一想,笑了笑,点零头道:“你的不错!我是容初,是忘川河的容初!”。
“走,我们瞧一瞧别处!”,话落,容初又拉着沧泊往另一处青竹屏去,推开是一山岭的凤仙花,绚丽多姿。
“这是凤仙岭!”,沧泊看着漫山遍野的凤仙花,询问道。
容初点零头。
“阿容!你喜欢凤仙花?”,沧泊看着伸手抚摸凤仙花的容初,带着几分探究和别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