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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人作了嫁衣裳(二)

支祺然甩净手上水,刚坐在树下,就听到林子里一阵欢呼呐喊:“丘义又去练兵了?”    一个小兵端着一碗油茶,一个囊,两块牛肉干迅速跑来,恭恭敬敬递上后,一溜烟的跑向他身后的树林。    只来得及冲他喊一句:“跑什么?”就没了影子。    戈千半靠着一垛草料,喝了一口油茶。突然半边身子不受控制猛地颤抖起来。支祺然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茶碗,放在一边。    恨声骂道:“疼成这样,还攥着碗!让你跟樊如蓉一起回去,还非跟着,送死也不着急要你这半条命。”    嘴里不饶人,手上也丝毫没有耽误,唰唰几下扎完针,擦掉戈千一头一脸的汗。舀了一碗铁锅里煮着的水,端到他面前,才把碗凑过去,看着他青铜一样的脸,放下了碗。    再回来手里拿着一撮绿色的草,发丝一样细,绿油油的像是新摘下得一样。    将走进,戈千已经幽幽醒来。    “别放!我还扛得住。”戈千接过他手里的碗,摸出一个小罐,自顾自的洒着:“放些盐也是一样的。”    支祺然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发酸,又不想让他看见,转身端过自己的油茶大碗,大口嚼着馕:“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咸不咸,淡不淡。”    “是不好喝。平原上,它不金贵,显不出它的好来。在我们那,喝一碗这样的盐水,就知道能活下去,死不了了。”等他喝完,脸色果然好了很多。    “嗯。离开海尔斯都半个月了,还天天吃这些,咯的牙疼。”支祺然也不看他,只低头兀自啃着牛肉。这些都是牧民送来的,吃了这些天,还是没有吃完。    戈千又端起那个茶碗,一口口的抿着喝。支祺然看他喝的实在艰难,劈手夺过:“身体不好,就去跟将军一起吃!别在这儿碍眼!”    知道他最珍惜东西,一气喝完,还小孩子似的抬抬碗:“喝完了,没你的了。”    一抬头刚好看见川兆来的从一品大员。    手指了指他:“你不吃,都便宜那人了。”    两人站在树后,眼看着那人对着马车拜了又拜,才上得车去。    支祺然一手拿着馕,一手推着他:“去。吃饭去。”    戈千心中怨怼,又着实感谢他的好意。    戈千是个射箭神手,从来都是箭无虚发,就是性格有些腼腆,又把滴水之恩看的比天都大。他身有怪病,在水草丰润处倒还好,若是气候干燥,发作起来很是骇人。    连樊如蓉都被何闯送回了南方老家。戈千却一言不发的单骑跟在去川兆队伍的后面,等发现他,已经进了青帝的地盘。    走到胥冶车下,打发士兵再送一人饭菜。推着他上了马车。小桌上端端正正放着两个粥碗,四碟菜盘。    车内两人,一个在北侧的软塌上,似乎已经睡着。一个坐在西侧的垫子上,秫秫然不敢开口。    抬眼看到进来的人,胥冶理了理衣襟,坐在了桌旁的垫子上。戈千对着二人各拜了一下,坐在胥冶的下手边。    “公冶大人也在。尝尝汉北的牛肉,据说是可汗养的小黄牛,尝尝?”后进来的支祺然不知道从哪里切好装盘,正正放在公冶光面前。    招安是一个憋屈活儿,干得好顶多夸奖两句,干得不好也就是生死的事儿。更何况他本是从三品的太常寺卿,为了招安连升四级,做了个从一品的协办大学士,从川兆到海尔斯整整三千多里路,赶了两月才到,本以为没戏,谁知人家整了行装就随着他回来了。    他一路上忧心忡忡,实在不知这将军是作何思量。招安前他在川兆想好了一篓子的话,也想过若自己身在胥冶位上,肯定是万不会做他人臣子的。原打算伏低做小就算伤了颜面,也要请人回来。前头送信的先到,几天后他到了人家营帐,结果看到了点好的随行,装好的车马,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眼看快到了京都,怎么着也得打探打探。    可,这将军。只当他来吃饭。看都不看一眼。    看着支祺然进来,满心的感激涕零,人家又送了牛肉干,实在对极了他的胃口。    “牛肉好!牛肉好!我就说祭祀用的三牲里,牛才最是洁净。可汗的牛就是比中原的好,看看这肉与油的搭配宛若上好的大理石,想必吃起来一定肥瘦兼备口感润滑。”他夹起一块放进嘴里,连嚼几下,神情很是享受。    胥冶却慢慢握紧了拳头,额上略有青筋。拿着调羹搅了搅白粥,一勺勺吃的郑重。    支祺然顺势问道:“敢问大人是在何处当差?”    公冶光果然毫无防备,脱口而出:“太常寺。”说完,顿时停下了夹肉的筷子,有些惊恐。    支祺然心内了然,戈千闻言倒是惊了惊。    “国之大事,唯戎与祀。派大人来,果然恰当。”轻飘飘一句话,瞬时解了车内窘境。    其实,他这官职着实低了。由他来请,他也很是愧疚。可听他这么说,宽慰了不少。    他想起他姓支,才忆起谁曾向他说起过这段渊源,这个紧当关头赶紧拿出来献殷勤:“想必您就是支姓军师了,您祖上就是有名的谋臣,您更是青出于蓝的锦绣人才呐。原来看着内阁大学士家的公子人品不凡,不成想他远在边关还有您这样优秀的表兄。等到了川兆,必定前程似锦呐。”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支祺然和内阁家有着血海深仇。    “祺然不过一介布衣,侥幸戴了支,就不去沾人家的福气了。更何况是十几门子外的关系,实在不能冠上他家门楣。”回去川兆,不能避免的要对上那家,谁料来的这么快。支祺然撕下一块馕,放进嘴里,一下下的嚼。    听他这么说,看他眉目间略有黯淡,紧着安慰:“既是远亲,也会……”    似乎早知道他会说些什么,支祺然连忙转了话,不让他在这件事情上流连:“大人连升几品,家里定然喜上眉梢,不得办上几桌庆贺?”    公冶光果然停了话,脸上又忧又喜:“不怕你们笑话。别人升了官只有欢喜。而我,哎,让母亲担忧真是不孝。以前我也是当兵的,前些年起了乱,家里就我一个男丁,母亲求了司徒大人,让我在太常寺任了个闲职。可毕竟换了天……”    他看了看支祺然,咽了剩下的话。    想必,呵,那家人,做不完的伤天害理。    “但说无妨。”    “是,这话我早就想说了。今日,遇上你们几人,方知什么是真豪杰。”说完,他转向胥冶,一拜到地:“求将军赐酒。”    胥冶看了看地上的公冶光,挥了挥袖子,支祺然转身取过酒来,满满给他倒上。    他并手道了谢,端起酒杯一口喝干。    “束国国灭,我本也该投了柯鸿熙,拼上性命也要换个天地。临战前母亲去求司徒大人,生生把我从点兵场上换了回来,随着陛下到了川兆。可谁知,青帝刚立住头脚,就废了太宰,拿住我去逼迫司徒老太爷。他家小公子也是硬气,立时就参了军。”他拿着酒壶猛地灌了一口。    太宰家的小公子,就是司徒平朵的小弟。二人想起他们分明比他大了很多,那时他才几岁。    支祺然师从国子监,治典、礼典的先生更是他的父亲司徒槐。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刀剑像是长了眼,小公子分毫未有所失。这次,将军势大,朝廷难安。派我来,不过是想削弱司徒家。”他轻轻把酒壶放在桌案上,跪伏在地。    “小人愚笨,先前从未见过将军,不知将军谋略。若将军实无归顺之心,请立斩小人于马下,小人一人身死,总好过拖累他人。”他言辞切切,声泪俱下。    车内一片沉寂,只戈千不知他所言何人,听他这般述说,司徒家也是满门仁义,心内很是钦佩。    支祺然面上黑沉:“太宰乃国之首辅,何至于此?又怎会似你所说?他家小公子当年才多大?就算混乱,又怎会乱成这般?你莫要胡言。”    当时他身份低贱,是没有资格读书进学的。是下朝的太宰改天换命,才有他今天一息。    犹记得,那长者眉开眼笑的问他:“读书为何?”他答:“为生民立命。”那长者笑着摇头:“不!你该说为像司徒老大人一样乘车坐轿,锦衣玉食。这样,我一开心,你不就好了么?”    犹记得当时他笑的狐狸一样。    后来,他手握六典在国子监立了个擂台,严明若是有一典可胜过他,便封官赠府,结果斗到傍晚,老爷子仍是神采奕奕,无人能敌。只说:“掌六典,辅王治国。可不是人人都可的。”嚣张至极。    后来,同期学子在他面前说,他当时太过嚣张,潜台词分明是:“六典在手,天下我有。”    太宰却收敛了笑容,惩罚了所有说笑的人,也包括他。    他还记得,当时老爷子说的是:“国,是天下人的国。读书,若不为国,不如硕鼠。”    他一直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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