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想看到她，那就不看她。”

陆禾玉只是牵强地笑了笑，闭上眼就能想到当初让她心中发疼的失去亲人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从江景暄那里知道了父亲将要离去的事情。

“按照你的计划，你和他……和父亲他应该能够很快完成这项计划，然后不费力气地解决陈家，现在呢？”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现在为什么突然放弃了计划？”

她想起了那个人剧烈咳嗽的样子，不敢断定自己的猜想，连声音都微微发颤，“一定有什么别的理由吧？不然，你不可能会这么简单放弃这次机会。”

然而江景暄这次却没有回答她，仅仅是看着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沉默对她而言甚至就像是将要吞噬她的深渊一般，几乎就要证实她的想法，让她无法自制地觉得自己要就此陷入绝望。

“是他……父亲，出了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下意识抓住了裙摆。

然而这却是她无法否认的事实。原本一直沉默的男人看着她，说出了让她几乎要当场哭出来的话语。

“他想见你最后一面。”

陆禾玉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人的生命非常脆弱，她只是没想到，自己才见到没多久的血亲，就要再一次失去了。

她只记得，在江景暄问她，“要去见见他吗？”

那时候她用微弱带这泣音的声音回答，“……我要去见他。”

到底是见到了最后一面，陆禾玉很轻易地见到了陆玉奎在重症加护房里。

看上去比之前要苍老了些的中年男人躺在病床上，看到她进门，脸色柔和了些许，他的脸上带着氧气罩，便只是稍稍动了动手算是打招呼。

她走到病床边，轻手轻脚地坐在椅子上，放轻声音，“我来看你了。”

接下来，她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苍白的床单，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地厌恶着医院的消毒水气味。

不……很早以前，她就这么厌恶着。

“您，后悔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种话，在问出口之后，她已然觉得有些后悔，却早已来不及收回。

“后悔，又不后悔。”

原本陆禾玉以为，他是不会回答的，却在短暂的沉默中，听到了对方沙哑的声音。

她看到那个男人看着自己，显出了怀念神色，“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保护她，最初离开的时候，过得太难，太难。”

“但是她也许更愿意和您一起，即便充满苦难，”陆禾玉回答，她知道，若是按照母亲的性子，这是必然的。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陆玉奎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说更多的话，他没有辩解的意思，看起来也没有这样的经历。

“若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