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毓走出大牢,才堪堪走了几步,身形晃了两晃,伸手撑在阴冷的石墙上,掩唇轻咳了两声,就倾身呕出一口血。
秦盛看那雪白丝帕上血色暗红,也不知他这一口淤血忍了多久,忙托住他虚软的身子,“大人,坚持一下。末将去叫车。”
梁毓眼神涣散,软在他怀里,却用力扯着他的衣襟,气息微弱道:“不许……告诉陛下!”
“……”秦盛无语。
这人今日才刚刚醒转,就如此呕心沥血,非要把自己折腾得再次昏迷才罢。这样的拼命三郎,若是他军中下属,他怎么也要为他上奏表功的只是这位太傅大人……他若敢如实禀报陛下,是想让陛下拆了他的皮吗!
他把人抱回到府衙驿馆,忙叫来何敬平。何太医一看,气得哇哇大叫,“我说了不能去不许去,你们没一个听我的。惹了烂摊子就要我来收拾!”
他一边取出针灸包边跟秦盛唠叨,“他这身子骨就不是能出来混的!你趁早禀告圣上,把他打包回京,好医好药、养着供着是正经。”
顾云谦正在一边配药,听到何敬平的话,他眼神一暗,转头看了梁毓苍白的脸片刻,默默拿着药包出去了。
秦盛似乎没听到何敬平的话,却盯着顾云谦的背影看了半晌,才对何敬平冷冷的道:“我只知道现在若不能好医好药地供着他,若让他在这里断了气,只怕此行之人都不必回京了,就地给他陪葬还轻省。”
何敬平却是咧嘴一笑,心大如海地说:“将军放心,有我和……和您在这里,就是人进了鬼门关,都能给您拉回来。”
秦盛撇了撇嘴角,也转身出去了。他转到伙房,走到正在熬药的顾云谦身边,眼睛看着那咕咕冒烟的药壶,好像那灰扑扑的粗瓷药壶是什么稀世珍品。
突然自言自语道:“平武十七年九月,先帝患病平武十八年三月,先帝病势加重,太医院开始日夜轮班伺疾十八年六月,院正顾曜长驻重华宫中,全力照顾先帝九月,先帝病笃,下诏书传位于恪王同时顾曜被已毒害帝王下狱,同月被处死,全家流放。”
秦盛语气平淡,毫无感情地声音好像背书。顾云谦的脸上却在火光掩映中变得越来越白。
他猛地抬头狠狠盯着秦盛,眼中几乎要飞出刀子来:“你哪里得来的这些信息?”
秦盛微微一哂,“帝王起居注、翰林院修史馆,这样的信息随处可寻,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有心人看来,才有特殊意义罢了。”
顾云谦一震:“你是有心人?”
秦盛嗤笑一声,也不看他,“我算什么有心人,那些消息与我何关。想方设法寻找那些消息的相关人士,才算是有心人吧。”
顾云谦还要再问,门口传来杜醅义的声音:“将军,湖州府的驻军将领在外请示,你要不要去看看?”说着走了进来。
杜醅义是先朝老臣,见过顾云谦的,他连忙低下头,转过脸背着杜尚书。
秦盛看他一眼,转身迎着杜醅义走去,“好,还请杜大人跟末将一起,去做个见证。”说着拉了杜尚书一起出去了。
只留下顾云谦一个人,看着火光怔怔地发呆。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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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毓:逛青楼啦,找花姑娘啦!想一起去的举手。
程硕:我去!
秦盛:我也去!
何敬平:我也……去。
福全:我也……好想去。
顾云谦:我去!你们是认真的?!
杜醅义:呵呵,你们都去吧,老夫留下来看家。
作者:话说这工部尚书做后勤,户部侍郎打冲锋,是不是职责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