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厅,曲蓁看到那坐立不安,烦躁得来回打圈的人影,清冷的眸中浮现抹异色,她这段太忙了,险些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魏公子登门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她开口提醒了句,缓步进了厅堂。
那年轻的公子听到这声,触电般站直了身子,一路目送着她走上主位坐下,看着那张绝色冷漠的面容,藏在腹中的千言万语尽数哽在喉间,酝酿良久,挤出句:“你来了?”
说完,他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瞧瞧说的这是什么话?
许是被冷落太久,傲气已经消磨殆尽。
魏康安乍然见到她有些手足无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牙一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闭目喊道:“我想拜你为师!”
“拜师?”
曲蓁意外的挑眉,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没记错的话,宫中夜宴他们才见过一面,且闹得不甚愉快,这人出身侯门望族,自视甚高,哪怕明辨是非能接受女子为官的事实,但要他低头屈膝,拜师降位,恐怕也不容易。
但眼前这幕……
“对,就是拜师。”
魏康安在决定来青镜司之前就下定了决心,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话既出口,断无收回的可能,他能为了进骁骑营历练一改刚直的秉性,舍弃不求人的姿态和骄傲与忠勇候之子蔡玉竹交好,又如何不能选择另一条路?
更何况在他看来,这条路,前途无限!
“有话起来再说。”
曲蓁不习惯这些人动不动就跪的毛病,待他起身落座,轻声道:“给我个理由。”
这态度前后转变太大,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理由么?”
魏康安视线凝在放在跪着的地砖上,沉思许久,忽然自嘲的笑了声:“我要说什么敬佩景仰之类的话,姑娘肯定觉得我虚伪,实话就是,我想建功立业,光耀信阳候府的门楣,使其不至于在我辈手中没落,令先祖蒙羞!”
“我帮不了你。”
曲蓁清楚他说的是心里话,径直道:“不仅如此,青镜司如今强敌环伺,正处于漩涡中心,任何与我有关系的人都难逃打压与排挤,你,选错了人!”
“不!”
“强敌环伺并非绝境!”
魏康安摇头,铿锵道:“说实话,在来之前我特意打听过关于姑娘的消息,青镜司或许有危机,但凭借你的手段与王爷的筹谋,未必会被吞没在这场乱流中。”
他抬眼望着她,目光灼灼,“至于对错,只要我觉得值得,便万死不悔,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当初陛下登基,所有成年皇子皆死于叛乱,唯独王爷尚在襁褓瘸了双腿活了下来。但随着这些年宸王府声望愈高,与那位矛盾渐显……”
“魏公子,你僭越了!”
曲蓁忍不住提醒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