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被钦点,面色沉稳,他上前一步,行了礼,才分说自己的见解:“儿臣认为,陈将军小儿并无过错。”
“从何说来?”睿宗疑惑。
隆基言之:“陈将军之前也说,此事乃众百姓亲眼所见,那陈家小儿与玉真真有私情,百姓的嘴是最能说清楚的。可现下民间传闻纷纷,说法不一,若真如姑姑所说,严惩陈家小儿,传出去反让道听途说的百姓认为,自己真窥得皇家密情,明面不敢多言,底下却是将此事俞传俞烈,玉真的名声,怕才真是是“臭名昭著”。而在朝堂上,父皇一句严惩,恐也会伤了陈将军的心,从此君臣离间,失了一位好将军。”
这番话说的陈玄礼老泪丛横,也深得朝堂其他官员的心。
睿宗点了点头,两边都说的有些道理,严惩失了臣心,放任不管又失了皇家威严。睿宗扳动指环,面上沉思。
这刻的时间是最磨人的,陈玄礼一颗心都被高高提起,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杜兴在官员中紧埋着脑袋,那额上的汗液都浸出密密一层,心下似有千万只蚂蚁攀爬。
睿宗一手拍在龙椅上,将在座众人吓得身襟轻颤。随后便听他如敲击重钟般的声音穿透大殿:“因陈家小儿,公主名声受损,虽无心之举但也有过,罚三月月俸,去守派街道。对外贴张告示,如有议论公主者,随意诽谤者,将事情颠倒背白、添酒加醋者,一概严惩不贷!”
天子一言既出,便就此定下。
明面听着是顺着太平的意思,可细听,却是按照太子的意思走的。
陈玄礼这才松下一口气,高声跪谢道:“谢主隆恩!”
还不知自己差点在生死一线间徘徊的陈楚歌此时正在皇城内宫角蹲着,一脸的焦愁。
那街上传的那些话他一天都听了十多遍了,怕他那消息灵通的便宜老爹也听到风声。
他老爹前脚刚提醒,他后脚便给他上演一出民间闲谈趣事,怕不给他打个半死才是。
这怎么解释,愁啊!
陈楚歌烦闷的挠了挠脑袋,抬头看天,沉重的叹出一口气。
听那边下朝的鼓声响了半天。陈楚歌拍了拍大腿,自己跟自己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死晚死都得死,还是勇敢的面对生活吧!”
总归他家老爹只有他这一个子儿,总不能真的下死手吧。
他这么想着,心下一下清明,人也神清气爽起来。
朝外走出几步,忽见一太监急匆匆朝他这儿跑来。
陈楚歌识相的站在紧贴墙的位置,瞧瞧这太监匆忙的样儿,他可别耽误了人家办事儿。这座城,怕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但很快他知道了,他就是这个伤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