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宣嘱咐,量掖庭令也不敢对萧家嫡女用刑,只是要便宜了利用妹妹的燕女而已。
不过转念一想,萧韵不说,别的渠道也可能把她供出来,一样能惩治她。
可是若是到时她再攀扯萧韵,哎,越想越头疼。
“擦干眼泪,半点怯不能露,拿出你曾经飞扬跋扈的款来。”萧宣再三叮嘱,绝对不能让人抓住任何破绽。
永寿殿
安夫人听崔妙之讲了今日发生的事,勃然大怒,光天化日在她眼皮子底下,有人做这样下三滥的事,真当她老了不管事儿了,决不能姑息。
“韵儿见过祖母大嫂。”萧韵乖巧的请安,笑着问什么事情急匆匆的把她叫来。
“韵儿,叫你来是有件事情要问问。”安夫人开口,今日羡云阁出了事,正巧你去过那里,例行问一句而已。
萧韵假装惊讶,她今日玩耍有些累了,早些时候就回了寝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妙之心下冷笑,礼仪姑姑教的不错,如今连萧韵这样喜怒形于色的人也学会做面上功夫了。
“有人在你大嫂茶水了下了不干净的东西,碰巧被阿姿喝了,结果上吐下泻的,这会子还不好。”
安夫人解释,哎,人都虚脱了。
不对啊,怎么是腹泻的药,萧韵疑惑。
但是羡云阁那边并无消息传来,她只知道崔氏无事,却不知道霍姿怎么个情形,可是燕女说过明明是崔情之物啊。
“祖母大嫂,我就是进去略坐了坐,没有半刻就出来了。”萧韵信誓旦旦,若是只简单腹泻,想必她们不会深究。
崔妙之忙安抚,妹妹别急,就是随口一问,还在安夫人面前替她说话,今日妹妹招待了不少娇客,实在是辛苦了,命琼枝好生送她回去休息。
萧韵走后,安夫人深深叹息,连这个孩子也变了,果真人心是最不可琢磨的。
事情陷入了僵局。
阿锦闭口不提其他人,一人包揽全部罪责。
萧韵一口否认,没有直接证据是她下了药。
花名册也对过了,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长乐宫的。
“祖母心中已经差不多知道是谁了吧?”崔妙之问,这样手脚这样长,恐怕不是善类。
安夫人闭着眼睛,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这边毫无进展,萧策可等得不耐烦,敢动他的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去,把阿锦的父母兄弟都绑了来,本侯亲自审问!”萧策吩咐。
这女人的手段就是太慢了,这个时候还等着慢工出细活不成,就应像审讯叛徒奸细一样,快准狠才行。
可是掖庭的人哪里去找她父母兄弟,她老家还在幽州,只有个大哥在冀州军。
萧策被噎住了,“那就把阿锦带过来!”
真是反了,回来就没安好心,当时拿着嫁妆风风光光出嫁多好,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管是被人利用还是她亲自策划,萧策都没有打算放过她了。
萧策连宣德殿都不回,直接在大夏殿里审问。
“阿锦,本侯问你,夫人对你可有半点亏待?”
“没有。”大半天水米未进,又被掖庭上了刑,这会子阿锦也没什么力气了,软软的趴跪在地上。
“那你为何以下犯上陷害主母?”萧策冷冷的问,他气势骇人,有种自来上位者的震慑。
“大公子,妾十六岁就服侍您,心仪您多年,去岁您订下婚约去了太原,老夫人就把我们都要打发走。”
“可是妾怎么能舍得下大公子呢?”
阿锦知道自己这次脱不了干系了,心中有了决断,索性把心里话和盘托出。
“那年还在幽州,我病了,人人都要把我挪出去,您说不行,一挪动说不定我就没命了,延医问药,竟让我挺了过来。”
“那时候我发誓阿锦这辈子就是大公子的人,命也是大公子的。”
“回来以后这些天,阿锦日夜盼着,可是夫人霸占着您,但凡阿锦能近您一次身,也许我都不会这样做了。”
萧策沉默不语,阿锦虽可怜,但是不能姑息,不然人人效仿,那整个长乐宫,整个北境都要乱了套了。
“说出谁主使的?本侯不会怪罪你家人。”这是萧策最大的让步了。
“大公子,真想回到幽州那时候,但凡就一天那该多好啊…”阿锦抬头深深看了萧策一眼,眼中是毅然决然。
“拦住她!”萧策起身,还是晚了一步,阿锦的身子缓缓的倒下了。
那天大雪飞舞,大公子在雪中练剑,玄衣白雪,肆意张扬,她在廊下偷偷看着,剑法行云流水,宛如仙人,多好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