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来是要与主公同甘共苦了,用度减半,咱们这燕窝今后还喝不喝呀?”
“隔一日喝一次。”崔妙之吩咐,虽然用的是陪嫁,可是外人未必明白,况且她自然是应该做表率的,不然怎么御下。
各司管事回去后,反应不尽相同。
“快,快去将今年所有的私账都填平!”
周内监小跑着回了膳食局,连口水都顾不上就立刻吩咐,方才在殿上边吓出一身冷汗,万不可怠慢。
他们这里是肥缺,赶紧吩咐小的们把钱都吐出来,保命要紧。
司织局的管事女官姜淑也赶紧吩咐,把今年以来所有的账都查一遍,把亏空都填平。
填不平的找外面那些供货的补上,三日后账上不可有一星半点疑问。
她还有两年就可出宫了,不能在这关键时刻除了问题。
也有人不慌不忙,想着崔妙之也就是吓唬吓唬大家,多多少少补上一点儿意思意思,面儿上过得去就得了。
“听闻今日夫人要办大事儿了。”傍晚萧策回来后,与前来帮他脱去外袍的崔妙芝取笑。
他平日里看的是大账,这种小来小去的钱还没有放在眼里。
“你眼里看不见这些小钱财,可是积少成多,他们手里但凡露出来点儿,都够普通百姓过上三五年的。”
崔妙之啐他,自己没有功劳的弟弟妹妹在他眼皮子底下都和自己并肩,他也看不见,委屈了二弟,低人一等。
夫人教训的是,萧策按错态度十分良好,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个贤内助呢?
王氏也的确过分了,萧赞是记在她名下的,竟然视而不见。
“还有明日我要出门一趟,夫君可准?”
崔妙之挽着萧策去用膳,今日膳食局进了新鲜的金鲳鱼,她命人油泼了,想必十分鲜美。
萧策是不介意她外出的,毕竟当家主母哪个没有自己社交圈子的,只问去哪里,需不需要护卫?
“宝成票号不是刚刚开了,但是我们家的产业,我去看看。”
崔妙之笑着回答,自然没有告诉萧策,在扬州时宝城票号还专门替她打探些消息。
但是前段时间开业没顾上,竟然连李铎一事都疏忽了,也给她提了醒,过去提点一番。
还有她要去印证一件事情,顺便还得带几个记账的好手回来,把账册好好的查一查。
“李铎三日后便启程回益州了。”萧策告诉崔妙芝,“你说回赠他什么礼物好?”
崔妙芝早把那两颗夜明珠封在库里了,这在她眼中还算不得什么好东西,眼不见心不烦,闻言笑道,李家的回礼倒也不在乎多么贵重,心意到了便可。
“夫君可还记得咱们在谷雨县遇着刺客的事情?”
萧策怎么会忘记,一提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
另外一个逃脱的惠娘早被他们抓住了,当时她没能成功自我了断,想要从她嘴里套出话了,可是各种威逼利诱就是不吐出半个字。
“夫君觉得他们是谁派来的?”
萧策沉思,他与独孤辽想到一起去了,都觉得是益州派来的,却十分瞧不起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把她送给李铎吧。”崔妙之建议,她也认为是李晗,毕竟永帝是没有这个魄力的。
但凡有人有些能耐,恨不得都弄进襄阳宫中加强禁军,哪里肯分出人手来做这种出力却得罪人的事儿。
萧策大笑,好,他都迫不及待想看看李铎到时什么反应了。
“你这小机灵。”亲昵的刮了刮崔妙之的小鼻子,还真是总是给他惊喜。
翌日,崔妙之换了低调的两驾马车,悄悄去了宝成票号。
宝成票号的大掌柜崔直算是崔妙之的远房叔叔,这次来长安掌管分号的是他的长子崔文。
此刻崔文早就等候在院中,亲自引着崔妙之往雅室去。
“这几日的生意如何?”崔妙之关心。
“咱们虽然初来乍到的,但是有名头,生意还好。”
崔文简单说了说,关键是私底下的铁器贸易,悄悄回禀上个月扬州冶炼出了一种钢,比铁坚固,主公为防有人觊觎,封锁了消息。
“快快回信让父亲继续封锁消息,暗中大量生产。”
崔妙之大喜,自从父亲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加强军备后,如今扬州也算有了些自保的能力了。
“而且,快请父亲将懂得冶炼的师傅带着成品一起送到长安来,我要让主公亲自见他。”
如此一来北境及扬州的战斗力一定可以突飞猛进。
“还有,让母亲跟外祖家知会一声,多造上几艘可以容纳千人及万吨货物的大船。”
北境军队南下走陆路太慢了,再加上各类辎重,一两个月恐都到不了南海一带,有了海船运输则大不相同,省时省力。
“对了,你再去打听益州是否要与荆州联姻?”如果两方都谈的差不多了,他们也需加紧行动。
崔文一一应是,心下佩服,自家娘子若是个男儿,他们扬州也许不用寄人篱下,也是一方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