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晚的眼神太过热烈,苏卿想不注意都难,他抬头朝香晚灿烂一笑,他记得她,当初在山洞里挂着眼泪问他弟弟叫什么,他还以为她已死了,也是今日才知他们竟还活着,他也真心感到高兴。
这场宴会说是给程楚香晚等人接风,其实也是为庆祝六皇子平安到姑苏。
赵鹤挨着赵骊娇而坐,众人拜见完后才各自回到座位上,这样的场合向来不议政事只管风月,寒暄客气后便各自玩乐,陈郭瞧了眼苏卿的位置,端着酒杯坐到张之润身侧:“大人可将水之涧备好了?”
张之润哼了声:“不到最后,尚未可知。”
陈郭也不与他争,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饮酒观舞。
苏卿看似坐的端正,实则极为不安,他从未见过这种场合,更别说还坐在上位,一时间也不知该要作何,至于场中的舞姬他更是不敢看,只低头盯着面前的桌案发呆。
有了上一次的乌龙,赵骊娇对酒有了几分克制,三阳春也换成了月下酌,她时不时与赵鹤说几句话,余光却注意到了一动没动的小郎君。
赵骊娇眯起眼,按照香凝的说法,那日她可是逼迫他饮了好几杯三阳春,而后他却还能清醒的与香凝伺候自己洗漱,他说他从未饮过酒,可三阳春的劲道她体验过,所以…他是天生的好酒量?
赵鹤顺着赵骊娇的目光看去,而后凑近赵骊娇:“阿姐喜欢他?”
赵骊娇一愣,回头瞪他一眼:“一个泥孩子,喜欢什么。”
赵鹤勾唇不语,正好苏卿朝上方看过来,他便朝他遥遥举杯,苏卿慌忙拿了桌子上的酒同赵鹤相对而饮,他刚察觉到上方有人看他,以为是殿下便抬了头,没曾想却是六殿下。
赵骊娇回过头正瞧见小郎君饮下杯中酒,她挑挑眉,没再说话。
这场宴会快夜半了才散去,张之润几人脚步虚发,而苏卿却连身形都没晃一下,赵骊娇愕然,她可是清楚的看到陈郭刘相分别与他饮了好几些酒,那桌面上的酒壶都换了两个。
而他,面色都没变一下。
赵骊娇轻嗤,这是捡了个酒罐子?
赵鹤有些许醉意,苏卿便与阿白一左一右的扶着他回了云来殿,等折腾完夜已经过了大半,苏卿原本想去求赵骊娇会家中探亲的事自然也就耽搁了,他叹了口气才回寝殿歇息,睡眼朦胧中想着第二日再去求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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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卿陪同赵鹤用完早膳后便去了惊凤殿,他得回去瞧瞧父亲身体如何才能安心。
然有人比他去的更早。
香凝守在殿外见苏卿过来便迎上去行礼:“苏公子。”
苏卿有些不自在,他还是不习惯受礼,香凝只做不觉,笑意盈盈道:“苏公子来找殿下?”
苏卿忙点点头:“嗯,我有事想见殿下。”
香凝道:“张大人长史司马在里头与殿下议事,苏公子可晚些再过来。”
苏卿眨眨眼:“没事…我就在外面等好了。”
见他如此说,香凝也没阻拦,只让他在长廊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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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唐氏尽数撤出京城,他日回去难免会是孤军奋战,几位大人可有对策?”这还是到姑苏后赵骊娇第一次召集张之润等人议论政事,回京城是早晚的事,各人心里都得有个底才行。
张之润道:“老师在京城的脉络或可用一二。”
赵骊娇点头:“舅舅与长兄确有留在京城的可用之人,但如今群龙无首,宫里那几个就算怕授人话柄不要他们性命,可削权去势在所难免。”
刘相:“殿下所言甚是,他日就算他们有心相助,怕也是受人压制束手束脚。”
陈郭思索片刻道:“或可用新人,他们不知底细,自然不会随意动手。”
张之润皱眉:“不在京城,如何培养?”
刘相若有所思:“司马可是说科举?”
陈郭笑道:“不错,科举还有三年,我们暗中培养人送上去,若才情了得受人拉拢,介时假意归顺关键时候还可用反间计。”
众人沉默,此方法的确极好。
刘相:“但有两点关键,一是人选可信。二是才情尚佳,能保证在三年后的科举上夺得名次。”
人若不可靠,介时反水可就功亏一篑。储君悬空,他们等不起第二个三年。
陈郭轻笑:“人选可进行筛查,眼下微臣便有两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