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郭轻笑:“人选可进行筛查,眼下微臣便有两人推荐。”
刘相:“哦?不知司马举荐何人。”
陈郭起身朝赵骊娇恭敬道:“微臣举荐苏家三郎。”
苏家三郎?
张之润不解:“姑苏除了苏员外,再未有哪个世家姓苏,苏员外家中确有一幼子生来神童,可慧极必伤,前几年人大病了一场,奄奄一息之际遇世外高人至姑苏,言此子不适红尘,是以苏员外对外宣称幼子随高人云游,实则人在郊外寺中养病,况且,这苏家幼子行四。”
刘相却“嘶”了声:“殿下府中苏公子不也姓苏。”
赵骊娇一愣,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弟弟原本叫苏三锤,后来弟弟上了学堂,爹爹说这名字不好,便给弟弟换了一个,叫苏三元。
陈郭适时道:“微臣举荐之人确乃苏公子家中三弟,苏三元。”
赵骊娇凝眉,小少年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爹爹说弟弟将来要当状元的,所以才取了这个元字。
张之润刘相皆是一怔,张之润轻笑:“这名字倒是起的大。”
苏三元,连中三元?
赵骊娇:“苏三元有何特别之处?”她记得泥孩子说过,家里只供苏三元一人读书,在苏父腿受伤之前,家中还不至于捉襟见肘。
“微臣日前特意去过苏家,误打误撞发现苏三元此子极其聪慧,微臣起了兴致考他几道题,皆答的一字不差。”陈郭详细道来。
“八月院试将近,殿下可为此子举荐,若能考中再议其他。”
众人沉默,举荐不过一封信的事,且八月将近不至于浪费太多精力,就算苏三元没考中,于公主府也并未有什么损失。
刘相又道:“另一人是谁?”
陈郭:“另一人便是京城秦公子。”
张之润皱眉:“秦公子身处风云之地,随便一个动作便能引来无数注目,他要参考,绝不会顺利。”
陈郭道:“科举乃我朝重中之重,宫里那几位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若是殿下没有动作,恐会引来深究。”
刘相瞬间醒悟:“陈大人是说,不仅要暗棋,还要有明子。”
陈郭:“不错,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送人上去,就得先转移他们的视线。”
张之润下意识看向赵骊娇,却见少年公主似在沉思,他想了想道:“秦公子若要掩护其他人,介时定会陷入水深火热。”
他不知道秦公子在殿下心里是何份量,但有权力处理整个公主府事物,想来不会低。
沉默许久,赵骊娇垂目:“此事可行。”
张之润还是有些不放心:“殿下,那秦公子的安危…”
赵骊娇轻笑:“张大人见过泥鳅么?他比那泥鳅还精,一般人逮不住他。”
张之润怔愣,随后释然一笑:“倒是微臣多虑了。”
这二人定下后,刘相便道:“此事不能压在苏三元一人身上,这人选不仅要文,还得要武。”
赵骊娇点头:“长史可有举荐?”
刘相起身抱拳:“回殿下,文试微臣也举荐一位苏公子,正是张大人刚刚所说之人,苏家四郎。”
张之润愕然:“那苏四郎已脱离红尘,如何使得?”
赵骊娇:“我朝确未有修行之人参与科举。”
刘相却笑道:“殿下有所不知,微臣与这苏员外有几分交情,所以知道些苏府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郭来了兴致:“你的秘密倒不少,赶紧说来听听。”
刘相:“这苏家四郎几年前确实生过一场大病,不过如今已经大好,只不过身子较常人虚弱罢了。”
“当初也确实有一世外高人至此,但他说的却不是那一句“此子不适红尘”,而是此子聪慧,他日或位极人臣。只是慧极必伤且无自保之力,在贵人现身前须入世外之地摒弃杂念修身养性。所以苏四郎并未脱离红尘,只是带发修行随时可入世。”
“苏四郎那场大病本就来的蹊跷,加上府中之前偶有不明身份的贵人前来指名要见苏四郎,苏员外因此吓得不轻,当即听了那高人的话,对外宣称苏四郎随高人云游,而暗地里却将苏四郎改名换姓送入郊外寺庙。”
众人听完颇觉匪夷所思,那世外高人难不成早就算到骄阳公主会来此?毕竟能护住苏四郎的贵人这世上可没几个。
苏四郎神童之名曾响遍姑苏,这名声一出引来各方人马抢夺,不能为己用便是除之而后快,而苏府不过一个员外,不可能护得住苏四郎。
赵骊娇疑惑:“改名换姓?”
刘相:“回殿下,苏员外的父亲本是入赘,是以苏员外随了母姓,出了苏四郎这事后,为替他隐去行踪,便让苏四郎冠上祖父的姓,取名贺晚舟入贺家祠堂,在贺家同辈里行五,如今称为贺五郎。”
张之润陈郭听得津津有味,陈郭忍不住感叹:“这贺五郎的境遇倒是比话本子还精彩。”
刘相轻笑:“谁说不是呢。”
张之润皱眉:“不过如此私密之事,长史又是如何知晓。”
刘相垂目:“属下母亲姓贺。”
陈郭:“嘶~原来这神童还与长史有这层关系,长史瞒的可够深啊。”
刘相也不尴尬,面上带笑:“家母嘱咐,不敢不从。”
赵骊娇:“那此事便交由长史了。”贺五郎若真如此了得,于她而言可是极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