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日子频繁出入他这天府宫的除了太白金星就没别的什么神仙了。
“不知金星今日又是为何事而来啊?”司命撤下棋盘,一仙童沏了一壶好茶,茶香清冽沉稳,太白金星的躁动不安的心也渐渐的舒缓起来。
“星君啊,也就你还能如此悠哉悠哉的喝茶呀,现在整个天界皆是一团乱啊!”太白金星说道。
司命星君这阵子足不出户,整日在院子里研究着手中的棋盘,加之太白金星的干扰他迟迟未能解出这一步死棋,心情甚是郁闷,更不想出门了,自然是不知晓外头的事情,他也懒得用占卜术,耗精力。
“这外头又发生何事了?”司命星君问道。
“天帝派四大天王前往下届捉拿妖猴,结果你猜怎么着?”太白金星挪了椅子,坐到司命星君身边。
“这……四大天王出手,加四神阵肯定是将那妖猴缉拿归案啊!”司命星君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些松快。
妖猴被捉拿归案,那太白金星就不需要再来这天府宫恼他了。
司命星君瞟了一眼太白金星,他的脸没有什么欢喜的表情,司命的心中多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不会……输了吧……”司命星君试探道。
太白长叹了一气,摇了摇头。
司命星君随即哦哦了两声,松了半口气。
“四大天王重伤而归!”
“什么?!!!”司命星君满脸不信的看着太白金星。
只见太白金星苦涩着脸,直点头。
司命陷入沉思,四大天王既是天界的神官,更是佛界的神者,四神阵更是威力无穷……那妖猴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至于重伤四大天王啊!
“看来天界与这妖猴的一站在所难免啊!”司命星君感慨道。
“我现在就担心这肆主和天界也有一战啊!”太白金星忧愁的眉头又花白了一层。
“肆主?”司命不解道。
“你这臭小子这几日钻研棋道,许多事都不知晓。”太白金星目光苍夷了些,又道:“肆主给紫斛种下了梨花印记,紫斛此生不得踏出无名酒肆半步,而今日四大天王前往下界捉拿妖猴时,妖猴和紫斛就在无名酒肆。”
“先前肆主便给妖猴筑了一梦,许是以客为尊的缘故,肆主……理应不会同天界开战。”司命星君淡定的说道。
“你成仙时日尚晚,许多事情你都不知晓,总之今日肆主撂下了一句话,天帝的命令他绝不听从,尽管她从未听从过,可至少表面的礼仪还是给足了的。”太白金星悠远的记忆又一次的浮了心头。
“这……”司命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想了想道:“那依照金星的意思是,此妖猴该不该抓?”
“此猴无辜,理应放。”太白金星笃定道,“只是……天界不会放过他。”
“倒不如金星前去灵虚殿,就说此猴生性顽劣,但只需好生调教一番,便可为天界所用,或许天帝会酌情考虑。”
太白金星想了片刻,觉得此举甚是不错,愁绪在他的脸散去,“刚好紫斛仙子成了酒肆之人,无法返回天界,若是将此猴好生调教一番,指不定就成了叱咤一方的战神!”
太白金星沉浸在自己的盘算了,甚是欢喜的迈着步子离去了。
天府宫瞬间清净空不少。
司命星君看着太白金星离去的方向,心中紧了几分。
不知自己出的主意究竟是好是坏。
只是无论好坏,他现在都要去给地方。
无名酒肆。
打赢了四大天王的孙悟空又从人间买了不少的吃食回来,摆在西窗的桌边,既无忧也从内室走了出来,靠在西窗,饮着一壶清酒,目光悠远,看着远处的青山,等待着一场冬雪,将此处覆盖。
紫斛和孙悟空甚是开心的用着晚膳,好不甜蜜。
既无忧只是摇着头,继续看着窗外的世界,暮色垂矣。
神者将至。
既无忧嘴角微微勾起,又从酒柜拿了两壶酒,悠悠走到院子里,等待着来客。
月色被黑云吞噬,竹叶缓缓落地,脚步悄然而至。
“见过肆主。”
既无忧嘴角轻浅一笑:“司命星君,久见。”
司命微微一笑坐到既无忧的对面,既无忧将手中的一壶酒推到他面前。
司命星君打开,轻抿了一口,“肆主酿的酒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重。”
既无忧挑了挑眉,“沉重?”
千百年来有说过酒难喝的,好喝的,苦涩的,清甜的……唯独没有一个说沉重的,既无忧觉得很有意思!
“故事中人,皆有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闻着亦是如此。”
“星君好见解,若是对当下之事亦能有如此见解,那便好了。”既无忧悠悠的说道。
司命星君自然是听懂了既无忧话中的意思。
“肆主真要护着那石猴?”司命问道。
“也不是护着,只是不忍看那猴子往后余生皆是在悔恨中度过。”既无忧的语气温柔了许多,同往常很不一样。
司命是第一次听到既无忧话中的温柔,也是暗吃一惊。
“你的占卜术没有告诉你本肆主此举的原因么?”既无忧收回了片刻的柔意,语气清冷了起来。
司命摇摇头,他没占卜,亦不亦不想占卜。
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其自身发展的规律,早知道又如何,其实什么也改不了。
这是司命的心里话,既无忧自然也听到了。
她没有生气,脸有没有任何的表情,因为司命星君说的不无道理,她插手了三回了,却还是改变不了命格。
有时候,欲以加持的改变,早已成了理所当然。
“肆主护不住石猴,亦护不住紫斛。”司命星君沉声道。
“这便是你的占卜么?”
司命摇了摇头,“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