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瞳孔,蓝色的瞳孔。这异色的双眼像是有着阿努比斯天平的权能,光是被注视就会明悟审判衡量之理。肃正的军装,亦是庄重威严的上将礼服。异能量不足让她身形虚幻,却也让她更像是某种不存在的事物,是某种古老法则的化身。
她是一句话。
一位记载于历史上的人物,锚定了一场时代的动乱。
她走到老人身侧,毫无个人情感掺杂的陈述道:“是的,我们如实记载了一切。”
透过紧裹的纱布可以看到老人的眼眶处的肌肉在缓慢的向上移动,他是愣住了。“鸢尾花上将。”他喃喃说道。“我听爷爷说过您的往事。”他声音低了下去。“就是吊坠内记载的那些。我,”他颤抖着,像个做错事的孩童般嗫嚅着嘴唇小声说道:“我钦佩着您。”
“我知道。我看见了。”鸢尾花上将严肃的说道,她显然是认真以待,她的双眼正淡漠而公正的审视着这个男人的灵魂。
空洞的眼眶,向内凹陷的血纱布看向了灰暗的天花板。“请让我许愿吧。鸢尾花上将。作为我们一族世代奉献的犒赏。”老人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笑,他说道,“请您把我和我的父亲从记载上删去。请不要让我们一族以如此难堪的姿态存活于历史中。”
“换个愿望吧。你的妻女还在等着你去救她们呢。”莫思宁叹了口气,圣性的眼睛已经审视完了灵魂的质量。无奈,人的情感,得以浮现在那双阅经世事的眸间。
“为什么?”老人心中千般苦涩,却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太苛求自己。”莫思宁的语调带有了一些散漫。“何况一切因,诸般果。尽力就好。也不用把你和你父亲的行为想得太糟糕。”
虞泽要不是太虚弱肯定翻白眼了,这人的好样子真是连一分钟都维持不住。
“但是!”老人难以置信的道。
“不,就这样吧。”鸢尾花上将温柔而悲哀的笑了笑。但很快,莫思宁就用散漫的语调接着说道:“嘛,你接下来就加油活着去见妻女然后高兴的大团圆吧。真的没必要太折磨自己,毕竟这些破事也不是你搞出来的。倒不如说你要是就这样折磨自己抑郁而终,我反而会很无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