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鸦雀无声,齐勇与刑部香主对视一眼,秦墨白握紧的手慢慢松开,胸膛轻轻起伏,聂瑞春在他身边,将身子靠进他怀里,腻声安慰:“爱郎受惊了,我们回去吧?”
秦墨白轻轻将她推开,两眼仍牢牢看紧场中单薄的身影。
孤星阴侧侧大声道:“借力而已,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秦墨白横目冷对,孤星敏觉地捕捉到投向自己的目光,戾眼紧盯,秦墨白干脆转脸与他对视,泌凉似水的眼里涌动怒波,夹着威寒的光,聂断晴将席上的所有看在眼里,却不露声色。
“我来会会这位药师!”
秦墨白被场下一声不男不女的挑衅声引去,调转视线看着场中,孤星以为秦墨白畏了自己,洋洋自得重哼一声,也收了眼光投向场下。
一名身材与陈荆一般瘦弱的男子走出来,陈荆便留心看他步伐,猜度他的武功路数。谁知,他站定后,向后招手,便有一群人抬着只大铁笼出来放在地下。
“这是我训练的白虎,药师可要留心了。”瘦小男子听到孤星的话,料陈荆定无内力,便以猛虎欺她,果然陈荆傻了眼。
那白虎在笼中焦躁地打着圈圈,想必是被饿过,现在嗅到了生人的气味!
瘦小男子吹了一声短笛,白虎即张口大吼一声,真个山中之王,地动山摇!
陈荆转向兵器架,拿起枪,想想不对,放下,又拿起刀甸了甸,感觉太轻,最后选了条长鞭,持在手里。
众人见她神色慌乱,挑武器犹豫不决,都明白刚才煞主所言为何,疯狂尖叫,一场血淋淋的人虎相搏近在眼前。
秦墨白见虎笼被抬出,陈荆失措,不可察觉地叹了一口气,顺手轻巧从聂瑞春腰带上扯了几粒珍珠镶坠夹在指间。
白虎一被放出,便直扑陈荆,陈荆一抬手,放出一支袖箭,那白虎受过训练,对飞箭早有经验,一巴掌将袖箭拍开,陈荆的攻击更加激怒白虎,白虎大吼一声,身子收缩成一团,尔后一弹奔射向陈荆。
何叫虎虎生威,陈荆可是领教了,没有同等的力劲,再精妙的招术在白虎面前都是虚无,陈荆无计可施,只能一闪身,像猴子一样蹿上兵器架。看陈荆如此狼狈,场上爆发如潮水的嘲笑声,连聂断晴都忍不住笑开。
众人好笑,陈荆只能在兵器架上抹冷汗,白虎见陈荆跳上兵器架,转身尾巴一剪,兵器架像骨牌散开。陈荆从兵器架上跃下,在场中一步步慢慢退步,那白虎一剪又落空,突然敛了爆炸性子,也转头盯着陈荆,重新掂量对方。
陈荆眼前浮起猛虎捕食模样,扑上猎物,辖住猎物,最后撕咬猎物喉管至死!
抽出袖中剑,右手持鞭,将手里的皮鞭甩得呼呼作响,白虎又扑上,她卷起地面的沙子,甩向虎头,白虎被沙子迷了眼,性子狂乱起来,频频对陈荆发起癫狂扑咬,却总有偏差,陈荆待它伸颈怒号,将鞭子圈成绳套,套住白虎脖子,收紧鞭尾,白虎觉得呼吸困难,使出千钧之力挣扎,陈荆被它猛力一拽一甩,鞭子脱手,人被甩出重重撞上石墙,她听见骨头发出折断的声响,却没工夫却查看伤势,一咬牙摇摇晃晃爬起来。
秦墨白翻腕正待弹出手心的珍珠,聂瑞春又往他身上靠,出其不意抚上他背后按住他大穴,捏过他指点的珍珠,低声笑道:“你当真以为我何都不知道?”
秦墨白不能动弹,僵坐席上,夕阳从云头照射出最后的灿烂,却已不能辉耀他的瞳仁,他脸色苍白含泪看着场下,陈荆爬起来捡了袖刀,朝白虎加快步伐,白虎察觉来人杀气腾腾,不再顾理仍套在脖子上的长鞭,虎眼虽看不清,仍凭感觉向着黑影扑去,陈荆也迎着白虎身子奔跑,在它立起上身前扑之时,突然改变方向随着虎扑之势倒卧在它身下,袖刀反刃从下腹一直拉到喉下!
场上见陈荆完全被白虎压在身下,想是定被白虎抓死,寂静之后,议论纷纷,聂喜冬不由呵一声,失望地向后靠。
过了片刻,场上人觉得奇怪,为何白虎仍卧着一动也不动,白虎身子突然翻转,陈荆全身血淋淋从白虎身子下爬出来,坐在沙地上,不住地用袖子抹着头脸的血迹和脏污。
秦墨白泪眼光芒万丈,吞回喉间溢出的鲜血,聂断晴眼中溢出赏色,“好!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