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洞中人命令暗含内力,秦墨白略一犹豫,依言进洞,漠然直视着纱曼后-交-缠-的两具-躯-体-。
秦墨白嫌恶转眼,却被纱曼后隐约的纹理所吸引,扫视石洞满满整面墙都是字雕,仔细看去,不觉痴立其前。不知过了多时,聂瑞春将他一把拉到床榻上,身子已经压上来,双手在他-身--下--探索,他怒意上眉梢,只手一拂,聂瑞春晕然瘫睡,他立马下了床,挥袖抖散一切淫靡之气,仰头继续观看壁刻。
最后一行纹字映入心里,秦墨白轻吁一口气,不觉已日上三竿,忙背了琴去花园。
草亭里,只有皇甫优一人扶柱独立,后面跟着几个灰色的仆人,看似不像聂断晴身边之人,秦墨白放下琴,低声道:“在下昨夜失约,甚是惭愧。”
听闻琴师声音低柔清贵,皇甫优轻扯袖口,露出微笑道:“在毒主身边,想要自要行走,实为难事。我如何不知?”
秦墨白出身王府,参加大小宴席,与公主郡主、宫中嫔妃、官员家眷略有照面,所见美人不计其数,今见她展颜,仍觉得九重天门仿佛被打开,四周仙乐伴花瓣纷纷坠落身边,难怪连杀人如麻的聂断晴低声下气都为求她一笑,秦墨白在心中叹赞。
“只是你为何没中毒主的‘摄神盅’?”
在花阴中心思浮动了好一会儿,秦墨白方接话道:“我既略知乐律,怎会不知她埙声能迷人心智。”
皇甫优沉默片刻之后,犹疑问:“你是不是也会武功?”
“略知。”
皇甫优舒了一口气,“在这岛上,没有武功是很难活下去的。他们年年都要一些人做药人,药人除了外边来的人,就是通过角赛来淘汰弱者,角赛岛上每个没有衔职的男丁都要参加。听闻二毒主因你……最近不高兴,将本来要十月举行的角赛提前到明日。聂大小姐跟岛主说了,你是花园内室的人,不必参加明日的决斗。”
“多谢姑娘相告,我看姑娘才貌不俗,与岛上之人甚为不同,想必身世别有一番曲折,可系洛国当年武林盟主皇甫端后人?”
这么直言实是下下举,但不能再坐等下去,让她一天天在刀口上舔血!
皇甫优睁大眼睛,眼中泪水盈盈,看得秦墨白不忍,走上前将手帕放在她手中,温言:“对不住,失礼了。”
皇甫优颤抖抓住他的手,“你,你是何人,如何得知这些?”
秦墨白轻叹一口气,“我是特地寻找你们之人。”
皇甫泫然道:“是洛帝将我们放逐到这荒岛上,与我们有着血海深仇,怎能让我们回去?”
“姑娘,这么多年过去了,事端由隆武帝而起,后事是是非非已难说清,当今天子既让我来,就是想弥补先祖所犯过失。”
皇甫优忧愁,“我和一些哑人都希望过安宁的生活,可是,岛上很多人并不这么想,他们是纯武林世家子孙,从小被告知要报仇血海,而且听闻岛上有可以号令天家大军令牌,他们一心要回洛国推翻秦家,如若知道你是洛帝派来,定会杀你!”
秦墨白好言相劝:“皇甫姑娘,我不想瞒你,除了带你们回洛国,我来这里,也是要拿回那个令牌,洛国虽八百年无战事,国富民安,但也失了内厉血性,如雄狮老迈,各国秃鹫盘旋其顶,只待它疲惫便扑而分食之。无令牌,天子威令被疑,各封疆大臣各群起欲取天子而代之,一旦战起,驻守四境的军队不能调用,内忧外患,百万洛民只能任人屠杀。姑娘岂忍心看我大洛让他族欺凌?”
皇甫优惊觉扔还紧握着男子的手,转过身,面红过耳根,轻声道:“这么险重……可,除了岛主和五部主,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机要房,我恐怕帮不了你,再说你即便拿到令牌,你船上之人皆被杀死,凭你一人之力,如何离开岛?”
秦墨白柔声道:“只要姑娘答应我,取令牌时机总会有的,离开岛之事在下也自有方法。”
皇甫优点点,拿手帕轻轻拭了眼角泪水,秦墨白看着她突然问,“姑娘眼睛何恙?”
“我并非完全失明,三年前我与我娘被人下毒,毒被岛主解了之后,只能辨明暗,不能视物。我娘却没有再醒过来。”
秦墨白沉思道,“姑娘之前是否一直不从岛主,他帮你解毒后,你便接受他?”
皇甫优怔怔,“为了给我们解毒,岛主失了三成内力——”
“令堂?”
皇甫优眼中有暖意涌出,轻声道:“我爹是前岛主,我娘是岛上的哑仆,我出生后,爹爹很少管我,我娘一人抚养我。”
秦墨白轻叹,皇甫优低头不语,两人沉默良久,秦墨白退出草亭,低声语:“有人过来了。”
脚步渐近,布列在花园周边的乱石林中走出一身材高挑身着桃红色薄纱的妖娆女子,女子吊梢眉下一颗黑痣,丰厚红唇,本是风情样貌却面目冷硬,边走边冷笑说:”圣女说是朝拜‘天后娘娘’,原是私会野男人!“
妖娆女子走近了瞧见了秦墨白,脸上出现喜色,抓住他胳膊要拉他走,“俏哥儿,跟我回去!”
秦墨白退开一步,面无表情看向她身后,女子不由也往后看,眨眼间,聂瑞春风旋而至,二话不话,两女子便打斗起来。
两人出手,两人都走快准狠路子,每一招不是攻向对方双眼,就是心脏、命门。聂瑞春长甲血红,那女子长甲乌黑,想都喂了剧毒,如在洛国,论身手都可算榜上杀手之列。
而那女子招路刁滑多变,聂瑞春险被她抓中,跳出战圈外,取出泥埙吹响摄魂曲,乐声一起,聂喜冬脸色丕变,捂住胸口,颤声道:“姐姐,不要再吹了,我不再碰他便是!”
聂瑞春停下埙声,冷笑道:“聂喜冬,这已经是第二次,如你再打他的主意,父亲可是说了,岛上任何人可是随我打杀的。”
聂喜冬咬着下嘴唇,狠恨盯她一眼,愤然转离,此时,有下人过来通报:“圣女,岛主让您回……”
没待下人讲完,聂瑞春手指如钩,狠狠插入下人天灵盖,下人惨叫一声,鲜血从他头顶流到面上,当场跪倒地上气绝,聂瑞春雌威没显摆够,双手一抓,他头颅竟被抓碎,方才举起起手满意看一手的红血白浆。
聂喜冬撇嘴道:“妹妹,你又这位仙女面前杀人,父亲若是知道,怕少不得要受责罚。”
聂瑞春将手上之物擦在下人身上,朝面无血色、抱着柱子发抖的皇甫优鄙夷看一眼,“她若是敢说半个字,我一定就把她娘的尸体挖出喂野狗!”
皇甫优听言,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却不敢出声,聂喜冬不再理会,亦残酷一笑,扬长远去。
秦墨白立在原地冷眼旁观,在场三人只觉得轻风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