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荆奋力往后仰,拉开两人之距,“你们王侯死了,弄些个金玉呀、美女呀、宝马呀,你弄我这个不相干的平民做什么?”
秦墨白站直身子,微微一笑,带着两分得意之色:“粗使丫环。”
陈荆:“!”
雷风行和凤允来在门前,轻敲门边,“公子,疗伤时辰到了。”
秦墨白回身挡住四道看向陈荆小腿的目光,这江湖女虽与己无关,但被数名男丁看去肢体到底不雅。
陈荆扯下裤脚,从秦墨白身后走出来,“凤允先生,我还想找你有事请教呢。”
凤允捻着胡子,微笑道:“陈姑娘或稍等一个时辰,老夫帮公子施针后就过来。”
“我想跟先生商量的就是你们公子的伤,先生博闻强识,可知‘冰焰掌’心诀可医得公子的伤?”
“隐派心诀一直是不传秘笈,伤公子的伤势日益严重,正是由隐韫留在体内的难缠真气造成,如能化解这股真气,公子的伤就能自愈。因此,我等才不辞代价地寻找隐韫。恕老夫直言,姑娘与隐韫颇有交情,可借得这‘冰焰掌’心诀一看?老夫愿为姑娘肝脑涂地!”
凤允深深俯首低拜,雷风行见状也匆忙跪下,“雷风行愿为姑娘肝脑涂地!”
秦墨白喝道:“凤允先生、雷风行你们这是做何!我堂堂男儿,沙场扬鞭,死何哀之?岂有为了性命向一女儿家跪拜的道理?”
陈荆扶起凤允和雷风行,分别向两人还了大礼,对秦墨白冷笑说:“说得爽快,将士战死杀场,马革裹尸是荣耀,但如今大洛领军将王却为了男女之间争风吃醋甘愿命丧黄泉,真是对得起与他一起殊死战斗的同袍,对得大洛省吃俭用贡献税银的百姓!”
秦墨白怒不可遏,扬起手挥向陈荆,陈荆捉住他手腕,“怎么,被说中就恼羞成怒动手打我一妇道人家?别说你没受伤之前是不是我对手还说不定,就你现在这副样子,我看十岁小孩子都能推得倒你。凤允先生,你看到了,不是我见死不救,就是神仙来了都救不了硬嘴死鸭!”
轻蔑一笑,摔掉他的手转身离开,不理会秦墨白脸色青白,摇摇欲倒。
秦墨白慢慢睁开眼睛,耳旁雷风行关切轻语:“公子,好一点没有?”
他转头看房里掌了灯,“什么时辰?”声音虚弱。
“丑时有多了。”雷风行停了停,又说:“公子莫与陈氏计较太多,她一个粗人,讲话没轻没重……”
凤允交待过,不能让公子心绪太过高低不想居然被陈荆激怒如斯。
男女对骂,斯文扫地。
“不要守着我,我没事,你也累了,先下去吧。”
秦墨白看雷风行退出去,凝视头顶床幔,陈荆午间的话像锤子一句句砸上他心上,虽未言中事实,但为不相干的人争口气便自弃,实乃愚蠢可笑至极。
秦墨白左思右想,天边渐渐泛出鱼肚白,披衣走向北院,还没进院门,陈荆已经落在他眼前,高束黑发,额际微微有汗,看来是在练功。
陈荆仰头看着长身玉立的男子,长发在胸前轻扬,脸色依旧苍白如雪。
“早上湿气重,公子这么早出来怕对身子不好。”陈荆若无其事地说。
“方便进屋吗?”轻缓的声音柔软如羽毛。
陈荆让开身子。
屋里,陈荆给秦墨白倒了杯粗茶放在他手边,握住杯子低头看水汽氤氲,对方咳咳两声,终于开腔,“姑娘这么早起来练功?”
“唔,笨鸟先飞。”
这会儿低头答话,乌黑的眉称着浓密卷长的眼睫,乖觉起来才叫人愿意承认她也是美貌的,秦墨白微微一笑。
陈荆抬头看他笑起来惊艳绝伦,突然问:”公子,你还是童子之身吗?”
秦墨白一呆,侧过头,陈荆等了半天,没见他答腔,急起来,“你不说话就是啦?”
秦墨白脸红过耳,恼怒瞪着眼。
“我才没功夫打听你的风流韵事呢,你也知道练那‘冰焰掌’要童子身,你若不是了,你我就即刻省功夫分道扬镳,我确实爱莫能助。”
秦墨白口气生硬地说:“你莫再要胡言乱语玷污风小姐的名声。”
“我何时玷污风小姐的名声了?我是问你是不是……哦,我明白了,你是想说你的贞节是为风小姐保留的,哈哈哈,真是冰清玉洁,你说你干嘛要这么含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