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乾道“我闻见妇人脂粉气,似乎是个娼寮。”刘关双眼一亮道“这倒要查探一番。”
林养浩一伸手拦住刘关,道“不可,这庙宇透着邪门,陷在里面可不妙。”
刘关哈哈大笑“倒也是,那咱们就明火执仗跟他们谈谈,转了半,嘴里淡出鸟来,叨扰他们一杯水酒如何?”他抬手一指,十字街西南角,正是村中最大一座二层酒楼。
三人大步走进酒楼,楼内还算宽敞,稀稀拉拉几桌酒客,低声着不知道什么鸟语。他们大步走上二楼,找了个靠窗的食案坐下。
二凑上来,刘关粗声大气的喝道“先打三斛酒,再来。。。嗯,就是那桌上的那种饭。”他一指对面,几个客人正端着木盘大口吃米饭。这是一种海鲜拌的米饭,虾仁、蟹肉、鱿鱼和米饭拌在一起,还有几片菠萝,好不好吃不好,煞是好看。
二点点头,叽里咕噜了几句,退下了。不一刻,二端着三个一尺高的大木杯摆在三人面前。李启乾端起饮了一大口,这酒甜丝丝透着股子清香,他舔了舔唇齿之间的余唾,道“不是大康酒水,似乎是一种果酒。”
刘关笑道“这是甘蔗酒,东海上最常见不过。”林养浩却没喝,锐利的目光四处扫洒。刘关和李启乾却万事不管,鲸吞牛饮,对这蔗酒赞不绝口。
二端来三个木盘,正是那种海鲜饭。刘关大赞,忽然低下头,盯着一块鱿鱼肉露出疑惑的神色。好一会儿,他指着盘子让二来看,二莫名其妙,低下头观看。就在低头的一瞬间,一股大力从脑后汹涌而来,头猛往下撞,原来是刘关一把将二的脑袋按在木盘里。
那只手像铁钳一样把二按住,二抵死挣脱不开,嘴里鼻孔都塞满了米饭,叫喊不出。胖掌柜口中乱骂,冲上来理论,刘关另一只手一翻,一只火铳对准胖掌柜胸口,胖掌柜一呆,不敢动了。
楼上的几个客人紧张的站起身来,林养浩踢翻木椅,拔出雁翎刀,李启乾一刀剁在食案上,厉声喝道“谁敢上前领死!”虽然不懂他的语言,但是三个恶客凶神恶煞,哪个还敢乱动。
刘关笑道“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古怪。”他右手短铳回缩,用铳管拨开案上二的耳朵,赫然有一道鱼鳃。刘关笑道“在你家二爷爷面前耍花样么,,我们的人在哪里?!”
短铳离开胖掌柜不过片刻,只见胖掌柜一声低沉的吼叫,整个人慢慢变化起来,头脸扭曲,白色衣袍崩裂,浑身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棕色短毛,竟然变成了一头一人多高的棕熊,张开大嘴人立着,怒目圆睁,涎水从白森森的利齿之间往下流淌。
棕熊作势欲扑,刘关短铳回指,对着棕熊张开的大口毫不犹豫抠动扳机,短铳轰鸣,铁子在3尺的距离上直射入口,贯穿后脑,把整个脑袋打开了花。棕熊发出惊动地的哀嚎,挣扎着向后便倒。
就在棕熊倒地的瞬间,刘关觉得左手一空,扭头一看气乐了,原来那二倏忽之间变成了一只白兔逃脱了掌握,正一蹦一跳的往楼下逃窜。
另一边也形势大变,几个食客抖动着身形越来越,扑在地板上变成了一头头灰狼,冲李、林二人龇牙咧嘴,目露凶光。林养浩笑道“启乾,这几个妖人留给我,你去把楼梯封住,别让其他妖人冲上来。”
李启乾答应一声快步走到木梯出口,扒着栏杆往下看,楼下禽声兽语,怪吼连连。他推动食案,撞烂楼梯栏给到楼下,又踢了几个木椅下去,木走道被乱木堵的严严实实。他生怕不保险,又推了几个木案下去,这才满意的拍拍手,转身看楼上的厮杀。
几条灰狼围着林养浩纵跃扑击。林养浩没戴兜鍪,身上却披了甲,那是一指厚的生牛皮,嵌着粗大的铁钉,刀剑都很难破开,别狼的趾甲尖牙了。好一个林甲长,左手短刀,右手长刀,长刀势大力沉,砍的群狼不是迸裂,就是肚肠齐断。有灰狼平身前,左手短刀则狠狠斩下,狼爪都砍下几只。
一头灰狼终于绕到后面,跳到林养浩背上,林养浩躬身猛甩,那狼咻咻的死抓住不放。刘关一把把这头狼从林养浩身上扯下来,提着尖声乱叫的狼狠狠掼在楼板上,力道猛恶,顿时折断了狼脖子,眼看着有出气没进气了。
片刻工夫,二楼已经倒毙了一地鳘人,浓重的血腥气中人欲呕。
只剩下最后一头狼缩在一个角落,张口狺狺的吐着舌头,颈毛炸起,浑身抖做一团。李启乾大步走过去,一脚把这头狼踢了出来,李启乾脚下是步武卒战靴,鞋头是镶了铁的,这一脚就去了那狼半条命。刘关手铳对着这狼脑袋开了一枪,把那倒霉蛋的脑袋打碎。
至此,楼上的海妖死的一个不剩,楼下还在咄咄乱响,是海妖在清理走道,想冲上来厮杀。楼上烟雾充斥,硫磺气味弥漫,桌翻椅倒,一片狼藉。
林养浩把重晒地的海妖一一砍死,李启乾则挥刀斩开一面窗户,探出身向外观看。只见街道上聚集了大群海妖,尽数幻化成狼虫虎豹之属,冲着西面澳口方向大声咆哮,却不敢冲上去扑击撕咬。
几百步以外的鸟船上,一队队大康水手正向渔村冲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李启乾挥舞着雁翎刀,大笑着高喊“杀妖贼啊!杀妖贼啊!”
刘关却搬了把木椅坐在食案边,冲林养浩埋怨道“养浩你也真是的,都是自己兄弟,客气个什么,一斛水酒也舍不得喝,非要给哥哥留着,那哥哥就不客气了啊。”他端起尺高的木杯,在血肉横飞的杀戮场咕咚咕咚痛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