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孝一伸手制止仴使的马屁,道:“不过我有两个条件,如果你们不能给我满意的答复,我也不用去触子的霉头了。”
祖阿道:“大师但无妨。”
陈仁孝抚着胡须道:“第一层,我朝绝不会和三岛海贼松浦党贸易,也不允许任何人与松浦党贸易。为了保证大康的粮布铁料不落到他们手里,我朝太常寺会发给仴国幕府一定数目的堪合执照,仴船凭此堪合到我大康朝贡,当然我大康也会有丰厚的颁赐,以仴国急需的货物计偿,给价不会低于贡物。”
肥宫迟疑的问道:“这堪合能够发给多少呐?鄙国可是几百万户百姓。”
陈仁孝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这要看仴国是不是信守承诺,刚开始自然不会很多,如果仴国确实能够达成与我朝的约定,那堪合就会逐年增加,若是幕府阳奉阴违,甚至把康货流到三岛松浦氏手里,那就没有堪合了。”
肥宫叹息道:“也只好如此了,总之先通商再。”
陈仁孝接着:“你见事明白。。。这第二层嘛,我要你仴国幕府把今年七月以后到平户的康人一律遣送回我朝,今后在仴港登岸的康人也要一律羁押,交还给我大康,若是有一个康人稽留不遣,我朝即视幕府违约。”
两个仴使大惊失色,祖阿颤声道:“大师,如果幕府这么做,就等于是和松浦家开战。松浦氏不仅掌控着三岛,还有肥前国上下松浦郡,整个九州有四十八松浦。不仅如此,松浦的盟友大内氏是8国守护,一旦幕府拘捕康商,仴国又将陷入战乱,生灵涂炭啊。”
陈仁孝冷冷道:“如果角根将军不能号令全仴,我朝凭什么相信幕府的威权。如果九州的大内氏,或者光严皇能够帮助我朝剿灭松浦一族,我朝为什么不把堪合颁给他们。”
两个仴使垂头丧气,大康黑衣僧是在裸的威胁。全仴共66令制国,大内氏是8国守护,是11国守护山名氏以后最强大的大名,隐隐有和幕府分庭抗礼之势,非一般的地方豪族可比,如果他们得到大康的强力支持,幕府可就真的有倾覆之忧。
可是与三岛松浦氏开战,一样可能导致幕府危殆。九州是仴国的化外之地,向来不服东国和近畿的统治者,这个地方的国人众势力盘根错节,相互勾连,极为难缠。
当年室町幕府出了一个不世出的名将今川了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平定了九州,至今九州豪族心怀不满者大有人在。如果幕府要拿松浦党开刀,很可能就要和半个九州的豪族反目,再加上那个庞然大物大内家,这也是幕府难以承受的。
终于,祖阿道:“事关重大,贫僧无法给大师一个回答,还要请示幕府。”
陈仁孝摆摆手,道:“不着急,你还可以转告角根将军,如果幕府答应我的条件,我还会服子,对贡舶减免赋税,太常寺还会承担仴使入贡期间的全部食宿调费,发给衣服鞋袜,免费供应使团归途一个月的海上用粮。
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至于开海的合约能不能达成,就看角根将军的意愿了。言尽于此,贫僧告辞了。”
陈仁孝和杨荣站起身来,这次仴使没有阻拦,大康已经开出了价钱,他们还价都不知道如何还,哪里还有纠缠的必要。陈仁孝双手合十为礼,和杨荣转身离去,两个仴使俯身恭送,久久没有起身。
两个大康重臣走出中堂,陈仁孝抬头看了看太阳,杨荣充满敬意的道:“今日才见到我大康声威,大师好一张铁口啊,崇文若真的远走仴国,必逃不出大师股掌。”
陈仁孝对杨荣的马屁无动于衷,他冷冷道:“四夷馆内的番使一律不得出京,蒙古、女直、西番、西、回回、百夷、高昌、缅甸、暹罗诸国使臣一律照此办理,如果崇文流落到他们那里,就要让他们老老实实把人交出来,不然的话嘛,我朝子会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