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满堂喝彩。
不仅这一桌,甚至其他桌子也有人叫起好来。
平心而论,这诗写得不差。如果是即兴发挥出来的,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只是……
诗中兆头不太好。
大家即将开始关键的考试,你却描述出一副刚绽放的花朵被雪打落的情景,扫兴不扫兴?
当然,其他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陆渊文自然不会去说,只是喊了两声好后,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继续恭维。
许荣祖禁不住眉飞色舞,以睥睨目光扫视桌子两周后,目光却沉了下来,盯住陆渊文不放。
陆渊文没有跟着众人一道大放溢美之辞,却在往自己碗中夹菜吃。
无他,只是真的饿了。
“为何不替许公子大作叫好,却只顾吃菜?”
许荣祖身边一个喽啰察觉到主子神色变化,十分不满地呵斥道。
“我刚到店中,菜还没上就被你们叫来,不似你们,是吃饱了再作诗的,自然得吃些菜填肚子。”
陆渊文觉得能问出这问题的人简直愚蠢。
那喽啰被一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孩子顶了回来,自然不忿要找回场子:“难道许公子大作,还赶不上吃的重要?”
“说实话,真没吃的重要。没了吃的,大伙儿都得饿死;没了许公子大作,大伙儿还是该干嘛干嘛。”
陆渊文很是诚实地回答道。
这话不仅驳了喽啰,对许荣祖本人也颇有些不敬。不过陆渊文可懒得管许荣祖的心情:谁让你不管好手下的狗,让他乱咬人?
那喽啰听了这话,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却又无从反驳。
许荣祖本人脸上也现出几分不快。
“难道许某的诗,连让陆公子停箸片刻点评两句的价值都没有吗?”
他愠怒地指责道。
桌上登时安静下来。任凭再没眼力劲的人,也知道事情闹大了。
既然你主动来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砰……”
陆渊文掷下筷子,碰在瓷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诗倒不赖,只是……”他抬起眼皮,戏谑地瞧了许荣祖一眼说道,“确实不值得让我停下筷子。因为其兆头颇为不佳。”
陆渊文没有具体说出兆头不好在哪,但在座的读书人却都低头细细思量起来,半天后,个个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大家好歹都是通过县试的人,至少能一点就透。
甚至有些思维发散的人都开始联想了:大家都是参加考试的人,就似那待放的花骨朵一般,你却咒我们被一场春雪扫落得干干净净,究竟是何居心?
许荣祖自知不妥,脸涨成猪肝色,目光中满是恼恨,手都抬了起来指向陆渊文道:“你道我做得不好,你却作一首好诗来给我看看!”
陆渊文看向许荣祖,却没有立刻答应。
他是真犹豫该不该接下对方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