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他明显有些羞赧,却强作镇定,只是微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在场的都算人精,对他的状况看的分明。
容贞不大高兴,揪着衣角沉着脸站在一旁,先前的雀跃也没了。
容素原本想去挑,看到她这脸色,心里有些惧怕,却还是福了福,浅笑道:“多谢殿下,我正想要一盏荷花灯。”
她声音柔柔的,虽容貌不算艳丽,要比容贞差一些,温柔可人的模样却很动人心。
太子见她这模样,也难以免俗,声音放柔了些许,道:“表姐挑罢。”
容素看看太子,又看看容贞,自去挑一盏了。
容安跟沈时酌站在一起,原本想当做没听见,见容贞容素都去挑灯了,就没应声。
太子轻咳一声,道:“大表姐也去挑一盏罢。”
容安这下不好装作没听见,她抬起手中的石榴灯,说道:“多谢殿下,我已经有一盏,便不破费了。”
太子还是坚持道:“这个是花灯,可以放在河面上祈愿,与你手中灯不同。”
若是换了别的人,光是为了气容贞,她也要去挑一盏灯。
今日实在太特殊了,容安不敢给太子幻想的余地,又不好不给他面子,便说道:“多谢殿下,那我与时酌哥哥一道去挑一盏罢。”
说着容安转过头看沈时酌,问:“时酌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灯?”
沈时酌沉着的一张脸换上了轻笑,“什么样的灯都可以,这些都是你们小女儿娘玩的,你去挑一盏便是,待会我与你一道写愿望。”
太子只见他们两人这般亲密,脸上的神色明显不好看。
沉下脸的太子身上已颇具威仪,容庄川在一旁看的暗暗心惊,他忙站出来打圆场道:“庄繁,你也去挑一盏,今日带你们出来所有花用大哥都包了。”
容庄繁不是蠢货,他已看出太子对容安的非同寻常。
此时此刻,他顾不得与长兄的不和,连忙岔开话题,道:“大哥,我要挑一盏最贵的,就摊子上那个宝莲灯!”
那个宝莲灯用金箔纸做就,上头还镶嵌了珍珠,华丽异常。
摊主听他们提起宝莲灯,大喜道:“这位公子好眼光,这盏宝莲灯整个京城也就我在摊子上有一个,都是老师傅做的,别的摊子定没这手艺,若放到河里,不多时便能沉去龙宫。”
容庄川笑:“这般说来,我想再多买一个也是没有的?”
摊主没想到他还想买第二盏,不过已经说出去的话也不好改口,只得道:“没有整个摊子也就一盏,公子若想要,我下回让老师傅再多做两盏。”
经过这么一打岔,他们之间的气氛好了许多。
容庄川连忙把他们看中的灯统统买下。
容庄繁将宝莲灯送到太子面前,说道:“宝灯赠英雄,这灯送给表哥。”
容庄繁还小,他眼巴巴将灯送来,太子也不好摆脸色,只得接过。
容庄繁见太子面色稍霁,松了一口气。
这场风波就算这么过去了。
街上一直很热闹。
容安难得看到这么热闹的景象,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沈时酌见她这样,送她回去的时候说道:“下回再带你出来玩。”
容安有些失落,“下回再想这般出来玩很难了。”
沈时酌一笑,用扇子轻轻击了击手掌,说道:“天长地久,往后出来玩的时候还多着。”
容安想了想,弯起了眼睛。
容庄川带他们出去玩一趟,整个人累得半死,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他捶着后腰唏嘘,下回再也不接这样的苦差事了。
他原本以为这是这样便过去了,有什么眉眼官司让小儿女们自己打去,没想到第二日朝堂上忽然爆发了一股风波——怀王跟太子一起被参了。
言官参的。
太子太过放纵,身为一国储君,夜里带着寥寥几个人便出门夜游。
怀王太过奢侈,成色那样好的红宝石,说磨来做灯便磨来做灯,一国亲王,怕到时会上行下效。
皇帝接到这样的折子心里不大高兴,大手一挥,什么也未说,直接罚他俩禁足。
按理来说这是怀王与太子行事不妥,不管容庄川什么事,可人在府中坐,锅从天上来,他身为长兄带着弟妹出门,太子与怀王行事不妥,他未能及时劝诫,弟妹跟着放纵,他未及时管教。
怎么着都是他的错,镇国公见了他糟心,手一挥,罚他跪祠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