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点头,又道:“太医说你水土不服,可是思念蜀州风物?若是思念蜀州风物,我令他们运些过来。你若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尽管与母亲说,我们这等人家,用不着委屈自己。”
容安脸有些红,细声细气道谢,“多谢母亲,我确实想念蜀州风物了。别的倒不必,若是平日餐食中能多几道蜀州风味便好了。”
“这有何难?待会让管家请个蜀州厨子便是。”戚夫人问:“只有这个,没别的了么?”
容安瞧着更不好意思了,低头看着被子,小声道:“蜀州女子皆可出门逛街,我自回京后,大多数时候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有些憋闷。若是可以,我想病好了能出去走走。”
戚夫人为难,“这个得问过你父亲。”
容安感激一笑,“多谢母亲。还劳母亲帮我说说,我自回京后,也未出过几回门,还不止偌大个京城究竟是何模样。”
戚夫人道:“等你病好了,让你大哥带你出去走走。”
容安点头。
戚夫人过来瞧了一番,又叮嘱璩女她们好好照顾,方带着人回去了。
她刚回来,还不知容贞做下的事情。
等听得下人回禀,容贞这些日子给容安使了不少绊子,不由眉心微皱。
容贞下学堂后听闻母亲回来了,十分高兴地带着侍女直奔正院而来。
“母亲,你这回去外祖母家怎么去了那么久?”
“才三日,怎么就久了?”戚夫人见女儿亮着眼睛冲上来抱着自己,脸上一片喜悦,到了嘴边的责备也不忍说了,反而拿帕子拭去她脸上的细汗,“先喝一盅绿豆汤,今日跑得也太急了些。”
“想早些见到母亲嘛。”容贞端起井水湃过的绿豆汤,咕嘟咕嘟喝下,漱过口后用帕子一擦嘴,又来黏着戚夫人,抱着戚夫人胳膊撒娇,“母亲,我好想你啊。”
戚夫人笑,“都多大了,还没个正行?”
“再大您不也是我母亲?”
母女俩说笑一会,戚夫人问:“容安病了,你怎么不派人来报与我?”
容贞鼻子里轻哼一声,“无关紧要罢了,何必扰了母亲?”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无论如何,她到底是你父亲的女儿。”戚夫人揽着容贞的肩膀,叹道,“她若是病了,别人该说我照顾不周了。”
“那便令他们说去,谁还能没有一张嘴?”
“又浑说,人活在一张脸,若是名声不好,日后哪个敢跟你来往?再说,皇家娶媳,不也看重人品?”戚夫人觑着女儿脸色,慢慢道:“日后不可这样了,还有厨房那头也是,以后不许作怪。”
容贞不服气,“我也没做甚,府中规矩就是如此,这规矩还是祖上定下来的。”
戚夫人望着女儿娇媚的脸,有些头疼。
女娘有手段并非坏事,不过沉溺于小道,就不大美了。
戚夫人这边细细教女。
容安在那头慢慢养病。
她病了这一会,在府中待遇不降反升,原本那些暗暗作怪的手段全都撤了,她院子一时倒独得风光,府中有什么好东西,除了老太君那边,便先紧着她这边。
容安并未说什么,如同先前那些手段般,一并笑纳了。
她病情迅速好转。
六月十二那日,天阴沉着,似要下雨。
容安病未好透,还不成去族里的女学堂。
她在房中看书。
正看到入迷处,璩女进来,小声道:“姑娘,大公子那头有请。”
“嗯?”
璩女再小声了些,“大公子那头有客人,好像是怀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