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安内心一疼,或许是一时冲动,亦或者是心中那股少年“侠气儿”使然,他脱口而出了一句“以后跟着哥哥好不好?”
妖儿茫然,压着哭声拼命抽噎着。
徐平安沉默,他也一样打没娘,但多少还有一个对他很好的师傅,还有一个憨墩儿跟着屁股后面,可这妖儿,哎!
他将那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女孩抱进了怀里,能够感受到妖儿的颤抖,手掌缓缓放上了她的脑袋,也不怕脏细细抚摸着。
“以后有哥哥一口吃的,就有妖儿的一口吃的,再也不会有强盗了,要是他们再来哥哥就将他们打跑,好不好!”
声音不大却很温柔,如一邻家大哥哥一般。
稚童的心永远都是玻璃做的,妖儿“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哭得那般无助与伤心,豆大的泪珠直直滑落,打湿了徐平安的衣襟。
恰巧不巧,这一幕都被那“姐”看在了眼里,她柳眉有叹,唇红齿白几次张口想要话都戛然而止,没有上前怕惊扰到这孩子。
良久,妖儿哭累了就迷迷糊糊的趴在了徐平安的怀中睡着了,他让李骥找了块布条打湿了水,正轻轻的替妖儿擦拭着脸。
“憨墩儿,以后咱们行走江湖便多了一人了。”
李骥嘿嘿道“公子,你不是侠客行走江湖都是无牵无挂,孤身一人绝不会拖家带口的吗?”
徐平安瞥了他一眼“我不是也带着你吗?”
“我,我可不一样,师傅没有我公子你没两就会被江湖高手给卸掉腿儿!”
徐平安满额头黑线“他真是这样的?”
李骥狂点头。
“这个老头儿,明明就是他不准我舞枪弄棒,我偷学一次便打我一次,现在倒好了,合着嫌弃我起来了!”
徐平安愤愤不平,不会武功的事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那个侠客儿不是背着一柄长剑走江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
而他,只是骨骼清奇,身体强壮罢了。
晌午时分,入春的微风不知是沾上了扬州的光还是如何,总之很暖。
难怪书上的广陵,扬州,江南,长安这四城乃是人间堂,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与江湖侠客儿来此,留下了数不尽的风流。
被擦干净了脸颊的妖儿看起来便多了几分白净,即使干瘦如材,污垢一身也掩盖不住那一股水灵劲儿,睫毛很长颤动间融化了他的心。
其实这妖儿生得挺标志的,若在大户人家好吃好喝的养着,再加以梳妆打扮,年纪上来了也不失为一个美人胚子。
“公子,你们的面饼都发光了,若不嫌弃便吃碗粥吧。”
徐平安应声转头,两名衣着普通服饰的“男子”端着一案板驻足,站姿端庄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可以有的,案板上面有三碗热腾腾的粥,还有少许馍馍。
那话之人在最前面,声音很柔像极了这扬州的光,暖如白云,通透。
她唇红齿白,肤如凝脂,只一眼徐平安就看出了此人是女扮男装的,虽他从未出过远门,但向来眼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