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没有答话,那红衣女子抢先说道:“有的有的,一些和尚表面上颂经礼佛,其实最是色迷心窍,每到了深夜,必来光顾我们这里。本不想伺候的,但是妈妈说了不能得罪客人,谁又跟钱有仇呢?”
况钟拍了一下白慕廷的肩膀:“听到了没,有句话是什么来着?哦,一个字便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鬼乐官四字色中饿鬼。这苏东坡都说过:不秃不毒不毒不秃转秃转毒转毒转秃。”
二位女子不失时机地大献谄媚:“公子好才学!”
“嘿嘿,我不行。看到这位仁兄没有?人家可是有秀才的功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你们可要多亲近亲近。”
二位女子求之不得,一来仰慕白慕廷的文采二来白慕廷生得面如冠玉,唇若涂朱,翩翩之概,难免令少女心动。因此上都是大献殷勤,又是敬酒又是奉上水果。
况钟两只手抄进了袖子里,如看西洋景一般笑呵呵地:“我说老白,你就别端着啦,多累得慌。二位姑娘,关于刚才的问题,在下还有一事不明,这经常光顾你们的和尚,是哪间寺庙的?”
红衣女子无有什么心机,正要答话,却被绿衣女子打断了。她似乎是起了疑心:“你是何人?”
“哦,我们是外乡来的,只因这位公子寒窗苦读,想要考取功名,所以都是逢庙烧香、遇佛即拜。你们告诉我是哪座寺庙的,我们好躲着点儿呀。庙里的和尚不大干净,想必这佛祖也不灵。”
一席话,笑得两个女子花枝乱颤。
白慕廷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瞪了况钟一眼。作为从小到大的玩伴,他当然知道况钟的本事。当年他父亲况仲谦在公门当差,况钟从小耳濡目染,也精通了典狱之事。
况钟年仅十岁那一年,曾在集市上破了一件盗窃案,抓住了一个惯偷。但是白慕廷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他断一件案子,眼前的所作所为,未免太出格了。
绿衣女子笑过之后,这才说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寺庙,这城里有一间和乐寺,都是那里的和尚。”
和乐寺,况钟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去冥思了起来。和乐寺是元末的一家寺庙,听说那里以前多是番僧,后来元灭明立,番僧远走蒙藏。由原来的黄庙变为了青庙。
白慕廷费解地望着况钟,不明白他为什么问的好好的突然不问了。何况二人是奉了知县大人的命令前来,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问法,何年何月才能查出案子呢?
白慕廷索性转而直接问两位女子:“本月初六,有一个僧人死在了这里,当时是哪个姑娘服侍的,在哪个房间,和尚是不是和乐寺的?”
一口气抛出了三个问题,这两位女子当时就怔住了,神色慌张地问道:“你……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白慕廷张口便说道:“我二人乃是奉了知县大……”
况钟急忙站起来拦住了他:“不不不,我们是外乡人,来这儿是找乐子来了。二位姑娘,歇好了,我们告辞了。”说完,便急促地推搡白慕廷:“走走走,快走。”
白慕廷不解其意,离开了醉红楼,气得质问他:“况钟!我们明明是来查案子的,有什么话不能直接问呢,何必来这种地方虚与委蛇?”
况钟摇头苦笑:“老白,我的亲哥哥诶,你有空动动你那脑子好不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