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头戴斗笠的行脚僧背着破行囊跋山涉水,躲过饿虎饥狼流经簇,直面八百里流沙河。行脚僧顿足,忽有感悟,便放下行囊坐下。啪!笑了。行脚僧脱下早已磨穿鞋底的草鞋,双手轻轻揉搓酸痛的双脚。日头高照,一片树荫缓缓靠在他头顶,行脚僧轻声道谢,苍茫古树摇挲不停,似要阻止他再继续前校
行脚僧待双腿稍适,便从行囊中拿出两张胡饼,这是从长安带出来的,本来有十张,等只剩下这两张后便不舍在吃。一路虽以晨露止渴,林果果腹,日子虽苦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欢愉。世间疾苦,兵戈不止外有蛮夷攘内,内有诸侯争霸,百姓饿殍满地民不聊生。自己身为出家人,然而却不是盛世开门唱太平,乱世关门念清静的人。主要是隔壁道馆的那群牛鼻子一个个都跑下山救人去了,实话虽然看不起那群牛鼻子一整就知道吹牛皮的样子,当然我是因为吹牛皮吹不过他们才看他们不爽。但是道救人却从来没有含糊,就是师傅他老人家明面上喊他们牛鼻子,可实在在心里对他们倾佩不已,大军杀过,牛鼻子可以不顾万箭齐发淡然以身挡箭为民生煎药。
我就不行了,脑子笨,学医缺根筋儿。素闻如来处有真经,颂之能驱人心魔,感化众生,这个很不错,如果将真经带回念给那群只知道打打杀杀争权争霸的丘八听应该很不错。如果能以此停止兵戈就最好了,到时候等我当上主持,带徒孙们到隔壁牛鼻子道馆臭显摆,哎!想想都觉得美啊!
呵呵!只可惜时辰未到啊!行脚僧念叨着,一口咬在胡麻饼上,饼已经硬如玉石,嚼之如石块,但行脚僧就是觉得香甜。此去已到尽头,想要在牛鼻子面前显摆的机会没有了,不过贫僧不介意,以后会有人来取得真经,到时候也能回去显摆,风头总不能让牛鼻子一门抢尽。
桑树疑似越发哀戚,不断摇挲树叶让行脚僧离开,行脚僧轻轻拂动桑树叶,“地藏王菩萨曾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低于永远都不会空吗?既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不是傻缺,然而我却每每闻之地藏王菩萨之宏源却顿感身心合一。以前曾听师傅讲禅,道其中一句,蚍蜉撼大树,可笑可笑。我就傻不垃圾跟着傻笑,师傅念叨着,突然神情变得难以言喻,话锋一转又道可敬可敬啊
!蚍蜉撼大树可敬不知量力。”
“我顿时就不服了,蚍蜉都敢撼大树,我为什么连死都不敢送?在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我自古人来,后生岂可畏?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行脚僧嚼完最后一口胡麻饼,喝完最后一滴清水,双手合十,双腿相盘背倚桑树摇摇如熟睡状。桑树依旧摇挲树叶,然而此刻却少些许哀戚,多几分期翼。
大盘如炽,归隐西山,白轮清影,东海攀华。月影下,行脚僧微闭双眼,呢喃道:“你来了!”面前一人,一头红焰发蓬松,两只圆睛亮似灯。不黑不青蓝靛脸,如雷如鼓老龙声。
身披一领鹅黄氅,腰束双攒露白藤。项下骷髅悬几个,手持宝杖甚峥嵘。
卷帘顿地再拜道:“师傅何不远去?吾实不忍在行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