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物。”说完这两个字,华年便将手中的公文案牍放下,抬眸深深地看着锦瑟,“宫中陈设杂物众多,妃嫔皇女、宫人侍卫,人员复杂。一旦生乱,定然难以遏制。天灾除外,唯一能与火相提的,便就只有毒物了。”
锦瑟点了点头,安静地坐在华年的对面,等着他继续说。
“听闻焦全早在两年前,便在民间北疆南蛮等地搜集五毒之物。本王思来想去也不知他要作为何用,近日调查得知,焦家在四下联络收买往御膳房送食材的原料产地以及运输的官差宫人。见样子,怕是不久后便要动手了。”
锦瑟闻言,不由地挑了挑眉头,反问道,“这便是王爷不愿锦瑟回宫的理由吗?”
华年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前朝之事有本王在,你只需老老实实地待在安王府,养好身子,做好份内的事。”
听闻华年此言,锦瑟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垂首看着指上脱落了的蔻丹,轻声问道,“在王爷心里,究竟将锦瑟当做什么?”
问完,又不觉后悔,自觉多了嘴,也不等华年应话,便又连忙转口问道,“王爷可否告诉锦瑟,而今宫中有何人知晓此事?”
华年没有应话,转首看向站在一侧的林管家,“几时了?”
“酉时过半了。”
华年点头,这才看向锦瑟道,“陪本王吃了晚饭,本王便尽数说与你听。”
说完,便继续看着林管家吩咐道,“教小厨房做得清淡些,荤腥便就罢了。”
林管家颔首应了声,“是,”便行礼退了下去。
锦瑟同华年一齐用了晚膳已过了戌时,遣婢女将残羹端下去,站起身拿起妆匣下的钥匙走到床头处将俯身将床下的柜子拉了出来,拿钥匙打开取出其中的一个小册子放到华年面前轻声道,“这是锦瑟先前在母妃的惠俪宫寻到的,想着兴许对王爷有用。”
华年抬眸看了锦瑟一眼,便直接接到手中打开翻看起来。
锦瑟见状,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坐在先前的座位上,等着华年开口。
小册子上写的尽是些后宫的隐秘之事,其中最惹人注目的便就是先皇后的踪迹推断。
锦瑟也看了这个小册子后才知道先皇后,也便是华年的母后没有逝世,而是失了踪迹。
华年怔愣地看着小册子中的内容,抬眸看着锦瑟声音微颤,沉声问道,“此事可是真的?”
感受到华年情绪有些激动,锦瑟下意识地伸手附上他的小臂,轻声道,“锦瑟先前要进宫,不止为焦家一事,还有先皇后。”
华年既是不知她早已得知他便是先太子,她也不便直接开口说与他听。
听闻锦瑟这般说,华年才反应过来锦瑟还不知他的真实身份,自锦瑟的手下抽出手臂,撇过脸去,问了句,“你当真要进宫?”
锦瑟认真地点了点头,轻声道,“王爷放心,即便锦瑟生了什么事,也断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自以为是。”
听着华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锦瑟不由地轻声笑了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王爷若是不喜欢,锦瑟便改。”
华年站起身,走到床边,重新放回柜子里,将锁挂上,道了句,“这册子日后莫要再给旁人看了”。
说完,又折身看着锦瑟道,“本王不喜你的地方甚多,你要如何改?”
锦瑟轻笑,反问道,“锦瑟若是不喜一人,便眼不见心不烦。王爷若当真不喜锦瑟,为何要与锦瑟共用晚膳?”
华年被锦瑟这两句话堵得无话可说,只好应了句,“本王乐意。”
锦瑟不置可否地浅笑了一声,“王爷先前可是去了凌府?”
问完也不等华年开口,便继续道,“此事倒也怪不得凌小姐,若非锦瑟后来者居上,想必王爷同凌小姐早便成亲了。”
华年闻言,不禁睥睨地看了锦瑟一眼,嗤笑了一声,“自作多情。”
锦瑟哑然,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床榻前将床褥伸展妥当,转眸看着华年轻声问道,“王爷今日要宿在王府吗?”
看着锦瑟含笑的眼眸,华年也跟着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凑近了她轻声问道,“你几时回宫?”
华年突然凑上前,锦瑟的身子僵在了原地,仰首看着他应声道,“焦家几时动手,锦瑟便几时进宫。”
华年闻言,站直身子,走到一旁背对着锦瑟将腰带解开,一边将外衫褪下,一边道,“伺候本王沐浴。”
听闻华年这般说,又这般作为,锦瑟不由地僵硬在了原地。
锦瑟的反应惹得华年不由得轻笑一声,“而今你身为妇人,侍候夫君沐浴本就是件理所应当的事。房事已圆,在本王面前,你还有何可怕的?”
听闻华年这般直白,锦瑟的小脸愈发滚烫起来,正准备开口唤婢女进来,便见得华年转过身,看着她继续道,“你既羞涩于帮本王,本王自可帮你。”一边说着,一边向她靠近。
锦瑟连忙后退了一步,咬了咬下唇,慌忙道,“王爷莫动,锦瑟来。”说着先是停顿了一下,继而才往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地仰首看了华年一眼,为华年衣解下里衣的扣子。
待解到最后一颗时,华年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在你眼中,何为不义之举?”
锦瑟不明所以地抬眸看着他,沉思了片刻,才认真地缓缓道,“忘恩负义的背叛、过河拆桥的利用、不分青红皂白的怪罪滥杀,皆是不义举。”
听闻锦瑟此言,华年这才将手放下,自行走到珠帘后,背对着锦瑟将里衣褪下,迈进了温池中。
锦瑟拿着皂角跟了过去,将华年的黑发散下来,细细地抹上去,“还有一样锦瑟没有讲,知而不言、为虎作伥。”
华年阖眸,沉声应了句,“明日你且去趟宫里,有要事发生。单霓惜一人在,本王不放心。”
锦瑟浅笑,“王爷要锦瑟改自以为是的毛病,王爷何时才能将这口是心非的毛病改了?”
“胡言乱语。”
锦瑟不置可否,拿起一旁的巾布来为华年细细地擦拭着后背。华年的后背上尽是深一道浅一道的疤痕,锦瑟的手指在其上一一划过,心头跟着分外酸涩起来。
过了许久才缓缓道,“信不信锦瑟都是王爷自己的事,可做什么要王爷相信,便就是锦瑟的事了。”首个sg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