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华年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凌雪柔不由地轻声笑了笑,柔声道,“雪柔要,要王爷心甘情愿地视雪柔为发妻。她是绊脚石,雪柔眼里容不下她。不管王爷说什么,雪柔一日未嫁给王爷,一日不坐上后位,便一日都不会放过她。王爷道雪柔妒妇也好,心狠手辣也罢。只要能得到王爷的心,要雪柔做什么雪柔都会去做。”
“你自知本王不过是在利用她,此番作为本就是多此一举。”
凌雪柔轻笑,“王爷当真只是在利用她?”
说完,便下意识地摸向小腹,抬眸看着华年柔声道,“而今雪柔怀了王爷的子嗣,眼瞧着肚子便要打起来了,王爷可要加紧时间将雪柔娶进王府。”
华年嗤笑,“你这般自编自演,有何好处?”
“只要她信,于雪柔而言,便有好处。王爷不也默许了雪柔这般做吗?”
华年盯着凌雪柔的脸盯了许久,这才沉声道,“十日,本王便将焦家拉下马,娶你进府。”
凌雪柔微微颔首,“父亲做御史大臣二十几载,自知暴虐的史事该如何去写,也知名垂千古的佳话如何去传。王爷放心,有父亲与雪柔做王爷的后盾,王爷定会是名垂千古的帝君。”
凌雪柔说完,便端起茶杯来放到华年嘴边,浅笑着示意华年喝下去,华年却站起身,看也未看她端着的茶杯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沉声道,“本王从来没有后盾,只有前矛。你若一再触碰本王底线,御史台不要也罢。”
盯着华年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看了许久,凌雪柔这才轻声问了句,“春莹,去给南宫锦盈传个信,就道王爷会在十日之内解决焦家,教她该备的备好。一旦焦家同苏家落马,便就是我们二人之间的争斗了。”
站在一旁侍候的春莹立即颔了下首,行了退礼出了院落。
“南宫锦瑟,先前我利用南宫锦玉,而今我亦可利用南宫锦盈,你斗不过我的。”
安王府。
在锦瑟离府后,江奎便遣人递了信过来。道是焦家先前借用焦氏之手,在后宫之中挖有暗道,直通议政殿,见而今的模样,似是要竣工了。
“王爷可知晓此事?”
见林管家颔首,锦瑟不由地蹙了蹙眉头,她不知华年为何没有将此事知会她,可焦家此番行动是大事,若是被一些心怀叵测之人得知,定会参华年一本。因着华年自北疆赶回京城,崇准便将京城连着皇宫的安危一并交与了华年掌管,若是在此时生了事,华年定然难辞其咎。
锦瑟将将得知此事,华年后脚便回了安王府。
“此番焦家这般作为,王爷要如何处理?”
后宫关系众多,自然不能直接带兵闯入,可若是仅凭宫人填补,时间紧迫事小,将此事传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便就事大了。
“前朝之事,你莫要多管。”
“王爷若真当锦瑟是寻常女子,先前也不会娶我进王府。”
“本王娶你,只是因着你是当朝皇女。”
锦瑟看着华年深邃的眼眸,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只好快步跟着华年往书房走,“焦家之事涉及苏家,锦瑟不可能不管。”
听闻锦瑟这般说,华年这才停下脚步来,看着锦瑟嗤笑了一声问道,“你要如何管?”
“送我回宫。”
听锦瑟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四个字,华年便直接开口否决道,“不可能。”
“为何?”
华年转眸,淡淡地看了锦瑟一眼,“你而今是安王妃,便老老实实地待在安王府,若是再生了如今日之事,本王绝不会轻饶了你。”
说完,便由洹飞打开书房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锦瑟正要跟进去,华年却突然将门合上,将锦瑟关在了门外。
看着紧闭的房门,锦瑟不由地蹙了蹙眉头。她担心的,并非只是华年的安危,还有崇准。
虽说她恨他夺了惠妃的性命,可自古帝王多薄情,他毕竟是她的父皇,她做不到看着他被伤而坐视不管。
“去郎府打探些消息来。”吩咐完素心这句话,锦瑟便欲要教叶襄陪着过去香满楼。
华年却突然打开了书房的门,看着她沉声道,“进来。”
锦瑟怔愣了一下,连忙跟着走了进去。
华年的书房燃着她分外熟悉的檀香,锦瑟跟着华年坐下,看着不远处的香炉轻声问道,“这是锦瑟先前交给王爷的吗?”
华年也顺着锦瑟的目光看去,淡淡地应了句,“那日路过安国寺,向伝伲讨了两盒。”
听闻华年这般说,锦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开口,而是等着华年继续讲话。
“焦家此次作为,你以为仅是一个暗道这般简单?”
锦瑟闻言,不由地抬眸看向华年,眉目中尽是困惑之色。
“皇宫最怕什么?”
听闻华年这般问,锦瑟停顿了片刻,才试探性地开口道,“火?”
“焦覃既有心坐上皇位,绝不会放火烧宫。除此之外,皇宫还怕什么?”
锦瑟摇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