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起了大雪。
秦殊在确定没有人追赶后,费力把宋钦业扛进破庙,为他包扎伤口,如同二人初遇时一样。只是现在手法更加熟练,而这两人的心境也不一样。
秦殊让宋钦业平躺在地上,准备解开他被血浸湿的衣衫。不想昏睡过去的宋钦业下意识地抓住秦殊的手,细密的汗水布满了他的额头,他好像做着噩梦:“不要,不要……”
秦殊心疼地看着他,用另一只手给他擦了擦汗,说到:“阿烨,别怕,是我,我给你包扎伤口。”
宋钦业好像听到了秦殊了话,松开了手,秦殊深吸一口气,解开宋钦业的衣衫。
鲜红的血触目惊心,她小心翼翼地给他把血擦干净,却发现了被血遮住的东西……
宋钦业的左胸口是一个深深的“奴”字烙印,下来是横跨腹部的狰狞的刀疤,其他地方,还有更多深浅不一的伤痕……她突然想起,那一年给宋钦业包扎伤口的时候,他的背部和手臂上也有伤疤,只是她当时没有太在意。在他们相处的很多个夜晚里,她也因为厌恶从未正眼看过他的身体……
之前她好像感受到宋钦业的右腿凹凸不平,她以为是衣物的关系,但在此刻,她怀疑自己的想法了。
秦殊伸手去摸宋钦业的右腿,真的,不正常。
她不顾男女大防,挽起宋钦业的裤管,到了大腿的时候,她被吓得往后一坐。
宋钦业的腿……他的大腿少了一块肉!很是刺眼,白净的大腿,应该是有着美丽的弧线,却从中凹了进去,肌肤也不光滑,许多皱纹从凹处爬出,丑陋不堪!
秦殊的眼眶早已被泪水打湿,她一边流着泪,一边给宋钦业处理伤口。
在佛恩寺静修的那三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岂止是一般的羞辱!他曾经是宋王朝最得宠的太子啊,是东宫最尊贵的人,这些伤的不仅是他的身体,更是他那颗傲然的心……
宋钦业终于有了意识,醒来看到的却是秦殊布满泪痕的脸,他知道她知道了,他艰难地举起手去擦秦殊的泪:“殊儿,下雪了,你能不能抱抱我?”声音沙哑,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期望着得到温暖。
秦殊流着泪,对他温柔一笑:“好。”然后她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他身上,躺在他的身旁,抱着他。
宋钦业心头一暖。
“你想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吗?”他淡淡地开口。
秦殊抱紧他:“你若不想说,那便不说。”
宋钦业蹭了蹭秦殊的脸:“不,殊儿,我想对你说,我想让你更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