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察觉有异回头看了殊禾一眼,殊禾坐姿端正,神色并无异常,她才回过头去。前面说那些话她是心虚的毕竟是假的,但说到后面,神色便开始变得极为认真看起来倒是有些吓人了。
谁料,李辞都那般严肃了,赵容倾眉眼微动倒是笑了,细致的眼里闪着李辞看不清楚的光只听她道:“好我都跟着你,不乱跑的。”
李辞顿时放了心,同时又觉得内心有些怪异的感觉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但她没有过多专注因为地方到了。
起先赏花会是定在宁国公府内,后来又改为了宁国公府在城郊的一处别业。虽说是城郊,但道路平坦视线开阔,沿途是片片连绵的稻田此时即将秋忙等待收割的稻谷饱满的如同一颗颗金壳子缀弯了腰。
她们并非是第一个到的别业门口热闹不已,穿着各异却光彩亮丽的洛都贵女们在门前落下了脚,由着别业的侍人迎了进去。李辞挑起马车的前车帘,看到了一些面目熟悉的人,有男有女,看来此次赏花会并非只是邀请了女子,还有男子,意图很是明显了。
李辞回过头道:“阿容,我们下去吧。”
“好。”
雍王府的马车尤其亮眼,毕竟是严格按照超品亲王的规制要造的,整个大魏拥有这等形制的马车并不多,绝对不会超过一掌之数。停留在门口的来客们基本上都注意到了,再看到那极为明显的雍王府的标志,一个个颇为惊奇。
“今次怎么邀请了这位主来?这可是往年都不曾有过的。”
“莫不是周王殿下授意,难道是要拉拢雍王殿下了?毕竟,宁国公府是周王的外家。”
议论纷纷,但他们都知道分寸,压低了声音说道。
李辞离得远,必然是听不见的,且知道这些人心中的惊讶,眼底不屑,自行先下了马车。亲王亲至,这在场的就必然没有比李辞的地位和身份还要高的人物了,自然是惊动了宁国公府的人。侯立在门口的侍人连忙跑入内向主人家禀告,这等层次的人物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接待的了。
宁心正与她的一些闺中密友谈笑,说一些最近发生的趣事,笑语连连。管家连忙跑来,说了雍王殿下到了。众人颇为惊讶,尤其是宁心,再三问道:“你可确定?”
管家肯定,众人就不能闲适地坐在这里了。李辞的亲王身份贵重,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过她的,必要全体去迎。
即使宁心确定自己并没有往雍王府发过帖子,然而雍王却不请自来了,用意如何她现在还不敢猜测,随即又想到雍王的受宠和行事风格,心里有些不妙之感。雍王已来,则必然知道她没有收到请帖,若是来兴师问罪的,那该如何是好?
雍王如今得宠,不宜开罪。
宁心等人到时,李辞以下了马车,不得不说李辞的样貌是极为出众的,故作冷淡的时候不仅如同昭和帝般威严流露,眼角处甚至还有了些风流的感觉,令人不得不多看几眼。
“殿下亲自前来,我等皆是不胜荣幸。”暂且摸不清雍王是来干什么的,干脆就什么都不点破的,面上极为的客气。宁心几步上前,刚要行礼,却看见雍王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转过身去。
场面顿时有些凝滞,众人都在猜测雍王的意图。为首的宁心笑意微僵,却见马车的帘帐被一只细腻白皙的手轻轻挑开,露出了里面之人的真容,她顿时大喜。
“这便是折倾郡主了,现在大家都说这要认识认识,现在人真的来,可算是遂了你们的愿了。”私下聚会,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宁心也是极善于交际的,一句话把所有人的关系都拉近了一些。
此次赏花会,广邀诸人,不过是陪衬,正主如今才出现,没想到竟是与雍王一道前来。宁心身后声势浩大的一群人接连过来,齐齐给李辞行礼,然后问候赵容倾,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相比之下,李辞就没有多少人搭理了。
一堆女人聚在一起说着各种各样的话,居多是层出不穷夸奖赵容倾的话,一开始李辞仔细听着,觉得这些人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只是听着听着就变了味道了,掺杂了一些阴阳怪气的语调在里面,听着酸里酸气的。
李辞眯着眼睛看去,发现是一些面向不甚相熟的贵女,眼角刻薄,控制不住地冒出酸气。顿时明白了,感情是嫉妒人家了。
小鱼小虾也敢瞎出来蹦跶。
宁心亲自来迎了李辞和赵容倾进去,后面之人紧随其后,一路上说说笑笑。她们越过了前堂,穿过一扇圆形的拱门,视野便变得格外的宽阔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金灿灿的黄/色,一大片连绵的菊/花开得正灿烂。
这些年,因着前三年有一个落第的举子进京赶考不就,于回乡途中遇见一片金灿灿的菊田,为之精神一振,不知道是感悟到了什么人生哲理,当即赋诗一首,竟成为了一首绝佳的咏菊诗,为一时传唱。
于是,大魏朝便多了许多喜爱菊/花之人,文人墨客更是趋之若鹜。
当看到那一片金灿灿的时候,李辞略囧,脚步停了下来。她走在前,她不走了,后面的人就不能走了。宁心察觉李辞神色有异,便问道:“殿下,可有什么不妥?”
见她一直盯着眼前的菊田,宁心解释道:“此处菊田原先是没有的,后来因为舍弟喜欢,故而命人种上的。说起来,此处赏花会得以举行,还是多亏了舍弟予的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