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寻上了李兴,他是李纲长子,自然在某种意义上也代表了李纲,李兴接过柴安的毛笔,深深看了一眼柴安,龙飞凤舞的写下了状元醉三个大字。
文人雅士脸上皆有荣光,在王臻白的招呼下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诗词盛宴,古人有酒成宴,有诗词成会,而眼下有了最好的酒,最好的人,最好的诗词!
接下来是一些富商,他们与文人不敢争,但柴安却丝毫没有怠慢,因为他深知这些人才是这时代真正的生意人,如果酒水要做大依靠的必须是他们。
他与这群富商详谈了很久,计划早已都落在纸上,谈过后又纷发下去看得每个人都沉默思考,当花费了一些功夫想透之后,他们彼此对视皆从眼中看出了骇然。
“柴掌柜,这富贵酒与酒鬼醉虽然成本降低了,可品质也比不上那状元醉,我等更看好的还是那个。”有人不死心还想扯皮一番。
柴安起身道:“诸位,商贾逐利本无错,也是让国家兴盛的重要部分,可地位始终处于尴尬位置,安也有难处呐,你们多体谅吧,总之状元醉已经交给了王家与李家,而富贵酒与酒鬼醉则是安能与诸位共赢的根本,愿意合作的留下立下字据合同,不愿合作的自便吧。”
七娘与虎子走进来,取代柴安接待他们,至于柴安则走了出去,状元醉经过他一番运作成功贴上了文人的牌子,而富贵酒则打上了富有商贾的标签,酒鬼醉则是比这时代的酒档次稍微高一点却也好不到哪去,不过同样的价格依旧能打开低端市场。
原本他只是要做高端的酒水,不过正如精盐一般,能给这个时代做些事情就尽量做些了,何况中高端酒水的生意目前来说只掌握在他的手中,也无须担心会因此受到影响。
所以他听到文人士子将离开的动静就走了出来,朝着他们迎了出去,外面已经下起了雨,柴安吩咐人将早已准备的好纸伞一一奉上,让原本正苦恼的士子纷纷点头称谢。
雨水哗啦啦的落下人间,王争也醒了过来,可纸伞纷发过后只少了他那一把。
柴安淡淡的送走那些读书人,每一个走之前都看了王争一眼,目光中意味复杂,三日前他曾多风光多从容,此刻就有多落魄多狼狈。
王争终于承受不住,吼叫着冲出了和乐楼,消失在雨幕之中。
雅间内,三人相对而坐,桌上是三倍温热的茶水。
“柴兄,今日之事……”王臻白也没有太合适的词来表达他的心中所想,最终只能说:“大开眼界,万分佩服。”
“商贾小道而已。”
“柴兄总是这般虚怀若谷,单凭那副绝对就让在下不得不服。”
“对联可谓自古至今最大的雅文化,用来修身养性极好,有时三五好友一起探讨也不错,但被用来做刀却不是很适合,虽然脱离了野兽争斗,但一撇一捺的较量也着实失了下乘,今日我看似胜了,但实则却还是败了,养气的功夫终究还是不成。”
“柴兄这话有些偏颇,文人切磋不比武人,有共同进步之意,何况对联乃雅事,有着大学问,岂能比作刀枪,诗会之目的就是借对联、诗词、酒令共创文坛盛会,执着胜负固然不妥,但藏私不言也失了用心。”王臻白很难接受柴安对学问的不屑一顾。
柴安听出他隐在深处的不满,对于有下联却设套圈进王争略有不忿,淡淡说道:“世间事好与坏对立,就如今日之事,若不是王争刻意针对,如何会到如此局面,况且我并不是藏私,只是并无太大兴趣。”
王臻白因柴安的态度蹙起眉头,柴安不愿再做无畏的争执,摆摆手道:“看待问题的方向不同难言对错,倒是后面的合作必然要投入更大的人力物力,王兄可有准备?”
也不好在这事上过多纠缠,王臻白收拾心绪谈起正事,有了柴安今日这场大戏的底子,北望楼与和乐楼未来一段时间注定会生意红火,整个江州城都脱不开这三种酒水的影响力,王臻白一边谈着正事一边凝视柴安。
短短时日里对于自己见证的事情恍若梦境,这是他第二次产生这样的想法,上一次是北望楼在柴安手中复苏时,而这时候却是再上一层楼。
外面的雨珠噼里啪啦的落下,王争全身都被打湿,不过身体的冰冷哪里比得上心里的冷,他跌跌撞撞的奔跑,也不知道到底能去哪里,忽然他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无事自己却跌倒在地。
“嘿,就你这样的德行也敢跟柴安斗,自取其辱。”
来人带着斗笠,看不清容貌,不过却明显戏谑的打量着王争,言辞之中没有半分的尊重以及怜悯。
王争坐在地上,从下方还是看到了男人的容貌,他突然瞪大了眼珠:“你,你……”
“走吧,需要你帮我做些事。”
男子提起王争大步远去,只是在街巷的拐角他顿住了脚步,目光阴鸷瞧向了和乐楼的方向,而后快步消失了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