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水门。
开封的东门有四,东水门是最南的一个。
汴河从东水门穿出,出城之后约半里,往南一拐。
自此汴河直下南方水道,沟通江南。
开封四条河穿城而过,这汴河乃是最重要的黄金水道,也形成了最繁华的河市。
开封商业区向有“南河北市”之说,在城的南半部,以汴河沿岸最繁荣。
舟楫络绎不绝,令人目接不暇。
两岸车马如同洪流。
巍峨的城楼,瓮城格外巨大,俯瞰着脚下的繁华。
出城之后,依然有店铺、地摊,聚于汴河两岸。
一座雄伟的虹桥横跨汴河两岸。
然自虹桥再往外,便是纯粹的田园风光。
孙林与王承衍勒马于虹桥一侧,指着不远处的农田与林地。
“就这两岸,广置地,哪怕有余地,也可以用来作为外地进开封前的物流转运仓库。”
“先暗中摸清这些地归哪些人所有,等我从睢阳回来,便集中收购。”
眼下的确不能打草惊蛇。
这些土地又不是集中在数人手中,而是无数人。
即便暗中先收购几处,都要经过开封府衙签发生效,那样一来不是暴露了。
赵光义那边无论是争着买地,或是暗中阻挠,都能让他们这边不能如愿。
“这次睢阳之行但愿有所收获,听说沈义伦对人言及皇子不类官家等话。”
沈义伦这老东西。
只可惜不是敌方阵营,不然真想骂死他。
不过这老东西真实历史上也没什么好下场。
赵光义上台之后,让薛居正当了正宰相,让沈义伦为辅,而且连名字都改了,叫沈伦。
笑死简直!
“不管,我在睢阳的日子,你多去薛居正府上刷脸。”
“刷脸?”
这个词汇让王承衍乐不可支。
就此辞别,车马上了码头边的船,然后往南。
李煜坐在船中休息,昨晚没睡好。
这两天脑子里一直萦绕《虞美人》。
尤其那句“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还有那句“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虽然自己受了激励,作了首《相见欢》,但总觉得差了味道。
好不容易能离开开封,去睢阳,但愿心境有所不同,能作一首好词。
睢阳。
乃是原先的宋州。
后世的商丘。
宋州在春秋战国时期就是繁华城市,春秋五霸宋国的都城。
赵匡胤的龙兴之地,所以以宋为国号,建国之后就改为睢阳。
安史之乱时,张巡便是在此以数千人守城,斩叛军数万,留下可歌可泣的守城故事。
那时睢阳十室九空,五代十国的时候又频遭摧残。
不许多年,睢阳便再次凭着大运河繁荣起来。
孙林不准备在睢阳停留,而是直接派人上岸,让睢阳地方做好准备便可。
他准备亲自沿河南下,出河南而迎钱俶。
李煜夫妇则留在大船上,停泊在睢阳,打着他的旗号,不见外人就是。
这次虽说跟朝廷报备李煜随行,但李煜的“车队”此刻只怕刚刚在汴河登船。
怕的就是有人利用李煜来做文章。
大运河从徐州改道汴河,可直达睢阳、开封。
先前孙林本来打算轻车简从,乘轮船南下。
但考虑到安全问题,还是选了艘平底楼船。
唐瑞带着一都禁军随行。
船上一部分,另一部分在岸上骑马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