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杨老太太和殷夫人俱都泪眼婆娑地赶了过来。
甄府经常走动的前朝老太医王余吉,也到了甄锦房里。
“我的儿!”
殷夫人才哭着喊了一声,便哽咽住,再不能言语。
等进到房里,再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娇儿,更是怒火中烧。
她霍地一下,重重的拍了案桌,怒道:“是谁跟在锦儿身边,怎地成了这样一副模样?!!”
一旁的碧莲,忙哭着跪了下去。
她一边哭,一边招手示意门口的小丫头进来。
“都怪奴,生怕二爷明日去学堂的衣物诸事不周全,赶着亲自去检查了一遍,回来时便是这么着了,奴万死难辞其咎!”
殷夫人见她哭得伤心,又这样说,遂含泪点头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不怪你。你只说你离开后,谁跟着锦儿的?”
“是蔓儿跟着二爷的,但是她说二爷出门去,并未让她跟着。”
碧莲轻轻拍了一下跪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丫鬟蔓儿,示意她向殷夫人说清楚。
蔓儿忙哭道:“碧莲姐姐有事,便是由奴照料二爷,可是二爷从外头才回来,便又一溜烟跑了,说是要去园子里找林姑娘,且一定不让奴跟着。前后出门回来的世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其余的事,奴实在不知啊!”
听了这些散话,殷夫人大怒,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这个混账到底做了什么!”
殷夫人又猛拍了一下案桌。
这时,杨老太太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
身后紧跟着老太医王余吉。
“王老先生,不知犬子之症如何?”
殷夫人忙丢下跪着的碧莲等人,迎上去问王余吉。
王余吉捻着胡须,摇了摇头。
神色凝重。
“令郎此症来的又急又狠,老朽方才扎了几针,都不见动弹反应。老朽再使个法子,将令郎热症退去,看是否还有救。”
殷夫人一听了这话,顿时腿都吓软了。
什么叫“是否还有救”?
她的后半辈子,可都指着这个宝贝疙瘩啊!
都说爷疼头生子,娘疼断肠儿。
这甄锦是她生的幼子,又因自小体弱,便娇养的狠,满府里的人无不喜爱,就连平素与自己颇不对付的婆婆也因这个聪慧俊秀的幼子,而对自己看重了许多。
这好好的,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她一时止住了哭,对王余吉嘱咐了几句,打发丫鬟送他出去开药。
“林姑娘呢?快去寻了她来!快去!”
一叠声高喊,屋外候着的婆子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你这是作甚?”
杨老太太亦是哭红了眼,可见儿媳这样声色俱厉地打发人去寻外孙女,顿时沉了脸。
“老太太偏疼外孙女,我是知道的,可锦儿更是您的亲孙子啊!”
殷夫人一面哭,一面将方才小丫头的话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