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也不是什么高贵的主子,还能够格做燕子的家人。”他与我相视一笑,却也只有那一瞬是他发自肺腑想要同我嬉笑的,随即也收敛了笑意。他的身后藏了许多我未曾知晓的故事,而那些事如同巉岩是压在人心坎上的,翻不过去。
我不敢同他提起卫皇后与卫太子,那同扒人皮吮人血一般无耻之尤。女大人说他是遗腹子,始及是狱中的女囚护着他的,而后先帝下罪己诏时又再度想到了还有位小皇孙。此时,今日的陛下已立为东宫,将他接到宫内奉养着实不妥,若是遣至民间,又有损皇家的颜面。最后前朝的大人们折了个中,便想法子遣送到掖庭了,由几个年长知事的女史照料起居,他便是这般被人丢进了掖庭。他与当今的汉室多少都是生了嫌隙的。前朝已故太子与当今圣上并非一母同胞,卫太子伏诛时,陛下尚才年幼不记事,又怎会对这位在夹缝里求生的皇孙多有呵护。
我与他一样,都是世道里所不容之人,湮灭于尘土之中。
……
“燕子……燕子!”待到他只手急不可耐在我眼前晃了三四道后,我才陡然回神。颔首低眉很是窘迫,定是要见他生了闷气。好在我忙里跟他点了头,他才肯放过我。
“燕子,若我真出宫去了,你可不许忘了我。”
这是他今日第三次同我说到这句话。
“知道啦,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