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吱声呢,你们就敢引人进门了?”
我匐在地上拜那堂上人,心中却是惴惴不安。我虽不敢妄自起身去承她愠怒的姿态,便是只听声也能觉得气势逼人。
从前祖父也是这般威仪,我曾奢望他能同祖母那样平易近人,或是能将我抱在膝上逗笑,但他每每都只问我是否有潜心读经,是否有向主母定省。
“可这女娃是南庭那位婆婆亲自引来的,奴不敢不应,便自作主张叫她来见您。”引我进门的姊姊跪在我身前,遮了我半个身子。
“吃里爬外的东西。不敢不应南庭的,就敢忤逆我了?”
话音刚落我便听见茶盏摔落在地上发出“啪”的响声,像是弦崩,像是掌掴,打疼了堂下人的脸。一块碎渣顺着地面滑到我额下,要我不敢多动一下。
“大人明鉴,奴绝不敢一心二主。”那姊姊连连叩首央求。
“滚出去。”未见其容,也知其艴然不悦之态,“你,抬起头来。”
听见她唤我,顺着眸角望她面上去,皮囊下似是应景的无边肃静,并非是我所想的气急败坏。
“你叫什么。”她手中攥着那只锦囊,见其貌当是拆开看过,便当知我由来。
“奴桑氏扶燕。”我一字一顿,说得小心翼翼。
“前朝的桑氏同你什么关系?”她问了同我刚入宫时女官问的一样的话,我不敢多有欺瞒,只好同当日一般作答。
“罪臣桑迁之女,罪臣桑弘羊是奴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