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巧吃过了饭,夜也已经很深了,兰香被拔到了这里帮心,这晚上就与刘七巧一起挤在了外间的小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果然这府里的下人们,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有一些是脱了贱籍的,有一些是回了家的。
还有一部分,跟着管家去了乡下。
兰香也去前面帮忙,沈家到底是家底浑厚,纵然被抄过了一次家,可是,各房里搜刮搜刮,竟然还有装了三个大马车,由管家看管着,随着沈玉渊,一起去了京郊的乡下。
刘七巧给沈玉浓喂了药,隔一阵又喂了饭。
她的心里,有些长草了,虽然隔得远,但不时还会有马儿的嘶鸣声,车轮辗过石板地面的声音,兰香中午送饭才回来一趟,但很快又去了前面,不再住的院子,要打扫后封起来,现在,下人们不多,所以,兰香也得去帮忙。
刘七巧看着兰香兴冲冲地走了,她回到了屋子里,兰香刚应她的要求,给她拿了针钱来,还有做鞋的布料,她先量了下沈玉浓脚的尺寸,然后,就剪下了鞋样子。
她做这种活轻车熟路,动作又麻利,很快的,做好了鞋面鞋底,她一直坐在床边的地下,一边做着鞋,一边说道:“可惜没有好的丝线,不然,可以绣上些图案,那样更好看,不过,男人的鞋,还是结实最好了!你放心,我做的鞋,总是最结实的!”
她磨磨叨叨,鞋面是黑色的,包上了青灰色的边,鞋面有些厚,她正拽得吃力,却听到屋后,传来一声很响亮的,咕咚一声。
声音很响,刘七巧吓了一跳,线差一点拽断了。
“你听到了吗?”刘七巧这些天虽然得不到回应,但却一直当沈玉浓能听到一样,现在她也问着床上的沈玉浓,昏迷中的沈玉浓,当然不会回答她,她放下手里的活计,有些紧张地说:“不会是来了贼吧?”虽然沈府已经倒了,但是,刚刚兰香回来还说,竟然拉走了三大马车的东西,那保不济有不开眼的贼,惦记上了这里。
刘七巧天生胆子大,她站起身来,四下看了眼,只有外间的桌子边,一个大大的装满了画轴的的瓷制大画缸里,挑了最粗最长的一个画轴攥在了手心里。
沈玉浓这屋子,前面是正厅,后面有个暗门,平时都是关着的,刘七巧慢慢地走过去,靠在后门边上,听了听动静,并没有什么异常,她慢慢地推开了门。
后面,一片的竹林,午后静蔼,一点风也没有,那竹叶都一动不动,奇怪,刚刚那样大的动静,就是这后面传来的啊。
刘七巧手里将画轴捏得更紧了些,人轻轻地迈过门槛,闪了出去。
竹林有很大的一片,花园里的湖一直挖到了这里,湖那一边,是一片的院墙。
不可能是从湖那边过来的啊,可竹林后面,就是两人多高的院墙,更不会有人能从那上面爬过来吧。
刘七巧正纳闷着,却听到一声细微的动静,她吓了一跳,因为静,虽然声音不大,但也足以让她竖起了一身的汗毛。
她顺着那动静,往竹林那边走了几步。
然后,她就轻叫了一声,停了下来。
真的有人。
竹林下有几块奇形怪状的巨石,巨石的一侧,有个男人,正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男人身量很高,也很魁梧,一身短衣打扮,看着穿着,并不是这府里的家丁,刘七巧犹豫了好久,才慢慢地走过去。
“你是什么人?”刘七巧小心地问,手里卷轴壮胆,但还是胆突突的,只要那男人有异样,她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那个人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刘七巧走得近了一些,她拿着卷轴向前,捅了捅那人。
并没有反应。刘七巧壮了胆子,用大了一点劲,男人被她推得侧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