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揣了个烫手的山芋,藏了那锦囊的刘七巧,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好在,这一路很顺利,也很快,走了不到一刻钟左右,终于轿子停下了,管家亲自过来给刘七巧揭了轿帘,候着她下去。
刘七巧走下轿,抬头,见还是昨天那个地方,依旧从角门里进去。
过了三道门,管家用银子打通了所有的关节,最后的院子,管家不允许进入,只有刘七巧一个人走进去。
前面领路的狱卒很是不耐烦,那小屋子上挂着锁,他一边拧开了,一边回头看了眼刘七巧,他是有着怨气的,到底是有钱人,关在这里,活不活得过这个秋天都两说着呢,这家里还给送女人进来,给那个大少爷暖被窝,这狱卒还没有娶妻,他闷闷不乐,十分的郁闷,心想他一个七尺男儿混到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娶呢,如此一想,更是生气了,打开门,向着里面叫一声:“你娘们来了,来看你了,沈玉浓!”
里面没有动静,刘七巧走进去,那狱卒又狠呆呆地关上了门,听到他一边拧上门锁一边说:“呸呸呸,真是晦气,关在这里,还想睡女人,不是作孽吗?还得让本大爷给守着门,呸呸!”
门在身后关得严了,外面是黑天了,室内更是一片的漆黑,半天,刘七巧才仗着那个小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微光,看清了室内的模样。
刘七巧小心地走进里间,刚看外面,并不见沈玉浓的身影,这时,她走进里间,看到床上隆起一个人的轮廓,想着,一定是沈大少爷无疑了,刘七巧走过去。
“大少爷?”刘七巧走近了,轻声叫道。
可是,床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刘七巧试着再叫了一声:“大少爷!”
还是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回应她,刘七巧壮着胆子凑近了,那沈玉浓睡在里面,她竟然够不到他,她只得提了裙子,轻轻地上了床,再凑近一些,她轻轻地叫:“大少爷?”心里有些狐疑,这么早,就睡下了?而且,睡得这样的死?这样凑近了叫,他还没有一点的动静,刘七巧叫得声音大了一些:“大少爷,大少爷!”语气中添了焦急与担忧。
就在她伸手想推一下沈玉浓时,却突然听到他发声了:“你又来做什么?”
刘七巧的手险些的,都推到了他的身上,听到他出声了,匆忙收回来,她垂着脸,想到他又看不到,她就壮了些胆子,看着身前的背对着自己,侧卧的沈玉浓:“是老夫人叫我来的!”
沈玉浓半天才冷嘲一声:“老太太又叫你来服侍我?”语意中的不满是明显的。
“那个,……”刘七巧想着如何说,她伸手,解着自己衣衫。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让躺在那里的沈玉浓一下子警觉起来,他猛地翻身坐起,暗沉的光影里,他看清刘七巧果真的在解着她自己的衣服,他气咻咻地叫道:“喂,你,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的不要脸啊,我都说不要了,你怎么还这样……”
刘七巧的手顿了下,沈大少爷骂她不要脸呢,呜呜,好冤枉,她忙着解释:“不是,是老夫人叫我……”
沈玉浓却是一下子跳到了床下去,看着他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样子,不想这时,动作却这样的灵敏:“老夫人!老夫人!老夫人叫你死,你也死去啊?你有没有点心眼啊,你傻吗?老夫人是看我出不去了,要我和你圆房,她不过是要你怀上我的孩子罢了,你傻吗?我要死了!你明白吗?你要给我生孩子?”
他站在床下,微弱的光,从窗外映进来,隐隐能看清他白色的脸庞,眼睛却是很亮的,痛心疾首也不为过,他气恼得很:“还是老夫人许你什么了?给你多少银子,让你心甘情愿地给沈家做传宗接代的工具?”
刘七巧脸上臊得很,沈玉浓一顿话,夹枪带棒地甩过来,都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黑暗中,听得到沈玉浓气得呼哧呼哧的呼吸声,看来,他是真的生气啊,刘七巧用些力,嘶啦一声,衣襟撕破了,那锦囊终于被她抓了出来,她举着它,给沈玉浓看:“大少爷,你误会了,老夫人这次让我来,是让我把它给您的!”
刘七巧故意将锦囊递到那窗子透过的一点光线中,那锦囊上的丝线在暗光映照之下,还能泛出淡淡的光来,“老夫人说,这是老太爷当年留下来的,是救命的锦囊!”
救命的锦囊,沈玉浓惊怔地向前一步,接过来,抓在手心里,看不太清,但能感觉到里面鼓鼓囊囊的,有着东西。
“你说的是真的?这是祖父留下来的?”沈玉浓说道。
刘七巧点点头,意识到沈玉浓看不到,忙着说:“是,老夫人还一再说,一定要亲手交到你的手上,为此,我还发誓了!”
刘七巧终于松了口气,锦囊交到了沈玉浓的手上,自己发的誓也就不怕,她可不想做饿死鬼。
沈玉浓捏着锦囊,凭着感觉,里面应该是有纸,是什么?
可惜看不到,他捏着锦囊,在地上走了两圈,随后问刘七巧:“你手上可有银子?或是值钱的都行!”
刘七巧搜了半天,从袖兜里掏出一些银锭子,还是周嬷嬷心细,来之前,给她装了一点,怕有狱卒为难她,让她打点的。
沈玉浓心急如焚,捏着所谓的救命的锦囊,怎么不急着看看,里面是什么呢。59书库59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