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地面磨的脚底的伤口有一丝丝的疼痛,又似乎带给我些许的清醒。视线从模糊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我听不清那大海龟在说些什么,也没来得急确认他身边洋娃娃护士的眼神。
哐哐哐的节奏仍然在脑袋里盘旋,嗡嗡嗡的鸣叫声充斥着整个世界。
我再次成为了走廊里的风景线,病区里的早晨因为我的一路穿行而变得出奇的热闹。
有羡慕不已手舞足蹈地拍着手笑的,也有惊悚地像看到自己被拖走了一样满脸恐惧的,更多的是楞眉楞眼麻木的目光。
推早餐车的阿姨急急忙忙地挪开车子给我们让开路。看到那飘着热气的粥桶我突然感到自己有些饥饿。
我的眼神停留在热气腾腾的包子上面,觉得即使是酸菜馅的我都能吃上五个。
可包子急匆匆的在后退,我努力地回过头去也来不及再看它一眼。我徒劳地用尽仅有的力气挣扎了两下,却感到俩只胳膊被夹的更紧了。
我想要喊叫,可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发没发出声音。耳朵一只停留在嗡嗡嗡的世界里,哐哐哐的节奏带的我的脑袋有些发木。
我突然想起了大师大卫·罗森汉的实验,那该死的教我进到这里休假的实验。那些人住院的理由就是耳朵里听到奇怪的声音。
我该不是真的有病了吧?这一切似乎不是真的吧?
我又回到了那张熟悉的床上,因为我看到了床下一夜未见的拖鞋。
窗外的风景如故,天花板上数过的孔洞如故,胳膊上僵硬的绑带如故。戴着口罩端着药盘的娃娃脸如故。
我转过头瞪着那长长睫毛的双眼,试图要看清那一直躲闪的眼神是否还显得可爱。
药水慢慢地进入我的身体,视线又慢慢地变得模糊。长睫毛的洋娃娃终于看向了我,可我确难以再看清那是什么眼神。
水雾蒙上了我的眼眸,我赶紧转过头去闭上了双眼。任一丝冰凉留过了眼角。
哐哐哐的节奏越来越清晰而猛烈,怎么又好似变成了记忆的按键?妈妈,姐姐,爷爷。。。一张张面孔伴随着每一下节奏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又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姑姑,这一次她居然化了淡妆,脸庞也变成了领着我赶集那年的快乐模样。
姑姑坐了起来,微笑着对我招了招手,一直在招着手。
可姑姑病床边怎么居然站着冷冷的大海龟,他站在姑姑的病床边,俩只手插在白大褂的两个口袋里,冷冷地看向我。
大背头突然出现在了姑姑的病床前,拽着病床向远处滑去。姑姑依然在微笑着向我招手,慢慢的向我招手。
哐哐哐的节奏变得缓慢起来。脑海的片段也随着变得模糊,越来越模糊。